天像是一瞬间变亮的，阳光忽然就洒在了他的脸上，他看上去并没有上次见到的时候那样稚气和单纯，反而在眉宇之间透露出一丝精明和淡然。

窗户破了，风吹了进来，混合这果实般新鲜的鲜血味道，浓烈刺鼻却又令人神往。

楚佑薇疑惑地向窗外看去，忍不住走到了窗前，发现楼下的草坪上，十几具血族的尸体正在阳光的洗礼下，渐渐融化。

“好久不见。”

男孩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纯粹，没有一丁点杂质。

“好久不见，白晨。”

楚佑薇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想到的，白晨和伊洛一样都是学校医学院的，表妹能够跟着学会急救知识也很正常，所以刚刚白露能够迅速反应过来帮束枫处理伤口也是理所当然。

“你不一样了。”

他的话像是一阵风吹进了楚佑薇的心里。

大概吧。她的确是不一样了，自从离开了伊洛之后，她也觉得自己不太一样了。

但是楚佑薇觉得，这才是自己，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精明、干练、就像她的代主教。

“你也不一样了。”

白晨被楚佑薇这话逗笑了，整个人伏着身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不是我不一样了，是你从来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之前都是装出来的？”

“不是，那也是我，都是我，只是你只看到了这一面，便把这一面当成了全部的我。其实人是很复杂的动物。”

很快又有几个不认识的人跑了进来，像是急救室的人，搬着束枫就离开了，那专业的素质看起来是整天都在和这些事情打交道一般。

“我跟过去看看。”

楚佑薇十分担心束枫的伤情，连忙就想跟上去，但是却被白露和白晨兄妹阻挡在跟前。

“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你失踪的这段时间，白露差点成了你的替死鬼。”

白晨一步直接逼近了楚佑薇，他的个子虽然不高，但是气场却十分逼人，他站在楚佑薇的面前，几乎让她无处遁形。

“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在被血族追杀，但是我从没有想过会连累白露的。”

楚佑薇说着说着整个人蹲下了身子，她并没有想到在她被伊洛困在城堡里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她无从得知的事情。

“如果不是束老师救了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白露难得怯懦地说话，脸上还浮现了两片不自然的红晕，楚佑薇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束老师英俊高大温文尔雅，是白露白马王子的那，想都不用想，她被英雄救美的那一天，估计是是实现了自己多年童话故事的梦想。

楚佑薇站起来，抱住了白露，“对不起，害你受惊吓了。”

白露却是很高兴地拍了拍楚佑薇的肩膀，“别担心，我很好，被束老师救了之后，我就一直呆在这里，帮大家做做杂事，偶然间才发现原来表哥也早已经加入了驱逐者。”

很快，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人，把地上刚刚被束枫和楚佑薇打趴下的血族给拖走了。

“他是不是死了？”

“没有，还有气，还能抢救一下。应该能从他嘴里问出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楚佑薇突然想到了刚刚血族扑向自己的画面，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她跟着白晨和白露一起离开了卧室，坐上了电梯，下到了地下九层。

这个地方虽然是地下九层，其实也就比地表低了十几米而已。

但是这个空间却大得让她震惊，因为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剧场一样，巨大的显示屏，还有庞大的客区，演讲的高台。

她听见了一声尖锐的话筒叫嚣声，发现正前方的是一个穿着考究的血族。

“这里怎么会有血族？”

楚佑薇喃喃的低语被白晨听见了，他笑着回答道：“因为驱逐者不仅仅是血猎的地方，也是血族的地方，我们是真正在执行契约的人。”

白晨的声音甜甜的，跟刚刚那个成熟冷淡的人完全不一样，又变成了一个萌萌的男孩子。

楚佑薇正在疑惑，便感觉到白露拉了拉她的衣服。

“我哥，人格分裂，其实他自己也不能控制究竟是哪一个人格在主导现在的行为。”

震惊的心情填满了楚佑薇的心脏，怎么会是这样？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他跟我说他见过你之后，他说在伊洛家见过你。”

楚佑薇愤懑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手指甲扎得手心的肉生疼，难道是伊洛对白晨做了什么，才让他出现了保护性人格？

“各位！”

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曼妙的女人，波浪卷的长发一直到腰上，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旗袍的衣领和袖子显然是经过好好设计的，纱织的布料上绣了繁复的图案。

白露和楚佑薇的思绪瞬间都被吸引到了台上，台下的嘈杂声也渐渐没有了，顿时整个剧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