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替他赎罪

白衣男子和顾情讲了很多。

他的国家是一个鼎盛的国家，史称大周。史册记载无一不是神话，可这么一个国家却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被灭亡了，这让许多的史官猜不透。

但顾情却清楚，之所以灭亡，是因为千面鬼。国都百万百姓和将士的性命，才换得千面鬼的封印。

白衣说，他和千面鬼认识很久了，以前的千面鬼并不叫千面鬼，而是徐英杰。那时候的徐英杰也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虽然有能幻化千张人面的本事，却从不作恶，也不吃人。他所吃的，不过是一些家禽牲畜的血和魂魄。

“他其实很单纯，单纯到……当我封印他那一刻，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地上的血流成河，像个孩子一样崩溃地坐在地上大哭。”白衣说，“他问我为什么要囚禁他，那些人是不是他杀的。”

顾情问，“那为什么，他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

白衣苦笑，“这其实和周皇有一定的关系，他恨大周也是情有可原。”

徐英杰其实是有亲人的，他还没有变的时候，还是个人。但周皇那时候迷信长生不老之说，晚年变得昏庸无能，听信谗言，任用奸臣……而徐英杰的姐姐是宫里面的贵妃。

宫斗这种事，在古代宫廷里面已经毫不稀奇了。他的姐姐被人暗算，赐了死。随后府中上上下下三百余人，全都化为了乌有。

白衣本想瞒着他，自行去处理这件事情。可那位宠妃却让人大肆宣传，一天徐英杰上街看到了告示，疯了一般地回到徐府，那时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他跪在地上，隐隐约约看到了三百人的亡魂。

徐英杰如果想像人一样地生活，就不能饮人血，吃人肉，食人魂魄。

但鬼终究还是鬼，浓烈的血腥味沟引着徐英杰，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白衣多年的努力就此毁于一旦。

白衣连忙上书禀明，周皇却没当做一回事，依旧寻欢作乐，直到徐英杰杀到了皇宫，见那位害死他姐姐的妃子正在和周皇翻云覆雨，恶心之下将两人都杀了。

动了天子，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白衣赶到的时候，徐英杰被禁军包围，彻底地……脱离了人身，变成了刀枪不入的鬼怪。

“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身份。”白衣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狠心将他给扼杀，可最后还是不忍了……想着凭自己的能力应该能让他高高兴兴地在人间走一趟，然后好进轮回道，今后再也不成为鬼。”

“可我还是失败了。”白衣说，“我没想到周皇会这么昏庸。”

自此之后，大周气数尽，很快就被灭了国。

顾情目光一颤，她手指沾了点水，在地上写道，“是这个‘杰’吗？”

白衣点头，“是的。”

顾情笑了，“我想，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见到前辈了。”

“他现在就在我的身边，前辈，你想和他说说话吗？”顾情温和地笑了，“我想他也一定很想见你，可却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你的原谅，所以踌躇着不敢上前，让我先来探探你的口风。”

徐英杰杀了人，他知道白衣一定会恨他，恨他杀了人，恨他让大周亡了国。

白衣目光闪了闪，他无奈一笑，“没想到他还是这副模样，还没变，还是这么孩子气。”

顾情一怔，白衣眼里的那个光芒……

她默了，为什么她觉得她身边的Gay这么多。虽说她是腐女，但这个频率让她有些小害怕啊！

“前辈，方便告诉我，你和徐英杰当年到底是什么关系吗？”顾情八卦地问。

白衣敛了敛眼，“我是他的……师父。负责教他怎么样抑制内心对人血和魂魄的渴望。”

“同时，你也是爱着他的吧。”顾情轻笑，“若不是，你何必把自己的灵魂囚禁在这里，不入轮回？若我没有猜错，你是打算呆在这里，去替他赎罪。”

“这水冰冷刺骨，我碰了一点，灵魂深处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这是天寒水。”顾情说，“你把自己挂在这里，将近千年忍受着这痛苦，若不是爱，你怎会做到这个地步。”

白衣被戳穿了心思，也没恼，他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爱他。”

“承受一天天寒水，可以渡十条冤魂轮回。我待了近千年，应该够了。”他说。

顾情挑眉，“慕容铮身上的咒，是你下的吧。”

慕容铮身上的咒太厉害了，南凉没有这么厉害的阴阳师，所以……极有可能是面前的这位前辈。

白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