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戏里戏外（一）

上古的秘书中，有一种特别残忍的法术。

血祭。

以至阳纯阴之人的血肉之躯和灵魂，可以重转时空，恢复平衡。

但至阳纯阴之人必须经历过一番历练，其中有什么顾情并没有知道全，但有一个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相爱相杀。

相爱相杀，这不很符合她和纪晏城之前的关系吗？

顾情眼眸一凝，当初楚子骞从战场回来，浑身上下都是伤，治疗了半个月，虽见好，但过了几天他突然咳血晕倒，醒来之后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都是懵的。

他不记得自己咳过血，昏倒的事情。

那时候魅姬正好来京城看他，给楚子骞把了脉，说他中毒了。可她割了自己的手腕，把血喂给楚子骞的时候，楚子骞却没有一点转变，反而病情加重了很多。

为什么她不恨江代月？江代月下的毒她早就解了，剩下的那一个，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现在想来，果真可疑。

她的血能治百毒是秘密，南凉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而且都立过誓，不会说出去。魅姬是将她养成这个样子的人，她对她的血能抵制什么毒一清二楚，几乎涵盖了所有的毒。

但独独没有一种，那便是断魂草。

魅姬的断魂草，应该是在江代月下毒的时候顺带下我进了汤里。毕竟，在她去找江代月对质之前，江代月是根本不知道她血液的秘密的。

断魂草的毒性很强，楚子骞从发病到毒入骨髓不过七日。她急得团团转，那时魅姬就来告诉她，她的血虽然不能解毒，但可以抑制毒性的扩散。

魅姬又说，其实想救活楚子骞，很简单。你让他积怨成鬼，然后为他度过红莲业火，便能逆天改命，让他复活。

她当时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秘术的，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让她很心动。

她思考了许久，才拟出了方案。

……

纪司慕和纪晏城脸色极其难看。

怎么会是血祭这个法子。

“我记得，血祭的方法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销毁了，看如今的这个棋局，魅姬是怎么拿到近乎完整的血祭古书？”纪晏城眼眸轻眯，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一道光亮，可他却捉摸不到。

总觉得记忆有些残缺。

纪晏城拧眉，不应该。他记忆力极好，怎么会有残缺的记忆？

“不会是容垣。”顾情率先就排除了容垣。和白衣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可以看出容垣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去。

他连徐英杰都不忍杀。

容垣魂魄散去之前还有一股很巨大的能量，足以让徐英杰灰飞烟灭。可他没有这么做。

明知道这么做有些危险，他还是一意孤行。

是以，血祭之术绝对不是容垣教的。

且，看他对她的重视程度，他让她好好活着……是不是证明，他察觉到了什么？

“当然不是。”纪晏城说，“敌在暗，我在明。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这步棋还是要走下去。”

顾情按了按眉心，这种情况她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每一次都觉得很累。

“罢了，不想了。”她皱了皱眉，懒得再想下去了，她说，“我也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手突然被人握住，她一怔，抬眸，纪晏城正看着她，目光灼灼，“情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顾情心里一暖，点头，“我相信你。”

……

顾情把事情和江代月说了。

江代月回忆起自己当初的布局，可以说是错漏百出，顾情稍微缜密一点，那她所有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

可为什么她还是走进了最终的结局？

她让顾情将事情给她复述了一遍。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顾情的记忆力极好，她稍作回忆，便将事情告诉了江代月。

江代月听完，脸色已然不好了，“倾情，这不是我原本所想的，有人帮了我，帮我完成了我的计划。”

“我设计你，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你。我自知我的谋略不如你，所以我故意在布局的时候弄了一些纰漏，就是想等你发现之后找我对峙。这样我也能输得心服口服。”

这个秘密压在她心里很多年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江代月一直处于愧疚中，是以她没有去解释什么，因为最终的结果，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