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想到什么似的,迅速抬起头来,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对了,我和你一起去。”
不等我说出拒绝的话,几位长老忙不迭开口阻拦:“使不得,少主三思,你是貂主唯一的儿子啊,是我们貂族的希望,你怎么可以以身犯险呢?”
清华一听,撅起嘴,拽着我的手摇晃:“我不管,我就要和若雪一起去,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长老无奈:“少主,你就别为难我们了,貂主重伤至今未愈,你可不能再有个闪失了。”
清华摇晃着我的手,像个孩子:“我就要去,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长老们无可奈何,只得把目光投向了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清华的心思我如何不知。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抚上他的脸颊。他的脸瞬间红的如一只熟透的虾。还是个孩子呢,我用手指描画他漂亮的眉眼:“清华,乖,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不好。”清华极快的回道。
我讶然:“为什么?”
他说的理所当然:“我要保护你!”
我失笑:“那谁来保护你呢?”
“你——”清华一巴掌拍掉我的手:“哼,那你就去好了,我不管了。”修为赶不上我,是清华的硬伤,我这是碰到他的逆鳞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再缠着我,要和我一道出去,外面世道险恶,而他,太纯洁。让他生气,总比让他以身犯险要好得多。
迈出殿门的那一刻,清华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委委屈屈的:“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我的嘴角缓缓勾起:有这么一个好友,是我若雪之福。
我并无父母,是以辞别长老之后,便直接到了雪貂族边界。雪貂族实际上是在一片孤立的冰原上,这边与那边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山崖。山崖不算宽,修为稍微不错的妖都能跨过。
不过因着貂族不容小觑的实力,妖界其实也没有几个妖敢没事往这边飞,当然战乱年代除外。
然而尽管是战乱年代,看到对面那位在开阔处搬了把椅子稳稳坐着有意无意看向这边的人时,我还是小小吃了一惊。
对面的人穿一身银白色的衣服,袖口绣着暗金色流云图案。生在以美貌著称的貂族,在我眼里,对面的男子顶多算还过得去,然而那一身浑然天成的魅力却是不容忽视的。
在我看着对方的时候,对面的男子也在看我。此刻抬起宽大的袖子,掩了唇,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眉眼:“怎么?难道你不打算过来么?”
我提气跃起,轻飘飘落在他面前。他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艳,继而斜靠着椅背:“你们终于舍得出来了?”他一副爷等的好辛苦的样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眨眨眼:“等人啊。”
“等谁?”
他笑得越发灿烂:“你啊。确切的说是等一个貂族的人出来好给我个说法。”
我暗暗寻思,看他的年龄应该也不大,我貂族百年不曾过问妖界之事,与他,应该也没什么交集。便说道:“我不记得貂族跟你有什么过节?”
“哦?”他坐正了身子:“可能与你们而言,并不算是大事,可对我而言,却事关名誉。”
“嗯,你说说。”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便索性蹲下来,打算听他说说那个事关名誉的问题。
一阵衣料摩挲声中,他蹲在了我旁边,幽幽开口:“前几日我派去了一个手下进貂族里打探消息,那个手下走之前身体康健,身手敏捷,可回来的时候却受了重伤,快死了。毕竟主仆一场,我来给他讨个说法。”
“嗯,这干貂族何事?他自找的。而且干名誉何事?”我看着深涧里翻腾的云雾,问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随手拔了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哦,他是第一个受着重伤从雪貂族里出来的人。”
“哦?”我站起身来:“可能是他运气不好。还有你打算怎么办?”
他仍然叼着那棵草,掀起眼皮看了看我:“等过几日,我就进去把那个人抓出来,以命抵命。”
“你来了多久了?”
“半日。”
“那为何不直接进去?”
“我在分析形势。”他表情严肃。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不用进去了。”
“咦?”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指着自己:“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面前啊,你那手下当真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我。现在我就在这儿,你要以命抵命,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他吐掉口里的狗尾巴草,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我。
我挑眉看他:“怎么?有问题?”
“没有,我在想,如果是你的话道个歉就行了。毕竟运气太差也不能怨别人。”他把食指搁在眉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哼,这个男人也太天真了,想让我若雪跟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