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凤九夜就突然捂上心口,脸色也开始变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鬓角渗出。她似乎想张嘴呼救,却发现连呼吸都变的极其困难。这样的场面凤七寻再熟悉不过——凤九夜的心疾犯了。
虽然严重怀疑凤九夜的犯病是假象,但是凤七寻还是忍不住上前,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故作冷漠的说:“九夜,你别装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呵……七…七寻…”凤九夜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仿佛随时都会窒息一样。
人或许真的就是这样吧!有时候很恨很恨一个人,恨到忍不住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真当这个人徘徊在死亡的边缘,突然就开始不忍心了。
这种源自于血缘的羁绊,大抵就叫做亲情吧!
眼看着凤九夜的呼吸渐渐急促,最后只能像是一条被丢弃在岸上的鱼一样,徒劳无功的张着嘴,却呼吸不到半分氧气。凤七寻急忙回头,对着驾车的车夫大喊:“停车!快停车!”
然而就在她回头的时候,凤九夜的唇边噙起一丝冷笑。她伸手用力推了凤七寻一把,眸中是再明显不过的嘲讽,“七寻,你到底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软!”
凤七寻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推下了马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凤家其他人的影子?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夫已经偷偷驾着马车改了道。
凤七寻自嘲的一笑,笑自己的心软,笑自己的妇人之仁,笑自己终究狠不下心,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凤九夜死在她面前,而凤九夜却巧妙地利用了她这一点。
凤九夜撩开车帘,探头看了出来,语气残酷的说:“七寻,永别了!今晚过后,你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会从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说完,她就放下车帘,冷声吩咐:“出发!”
凤七寻忍着浑身的疼痛,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她心里蓦然一惊,这才想起凤九夜坐进马车里以后,四周似乎多了一股子奇异的香味。
她当时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凤九夜熏了特殊的熏香。如今想来,才恍然那种香味的确特殊,因为那是一种会致人浑身无力的花的香味——曼陀罗!
凤九夜从后车窗探出头,瞧着努力想要站起来却一直徒劳无功的凤七寻,声音森冷且残酷,“不要指望臻儿会来救你了,因为她现在恐怕连自身都难保了!”
她最后瞥了凤七寻一眼,然后放下了帘子,端坐回了马车上。
凤七寻眼睁睁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如墨的黑暗中。她逡巡了一眼周身,除了低矮的草丛,便是密布的树林。头顶乌云遮月,星星微弱的光芒更是半分作用都没有。
“真是活该!”她这么斥责自己。
突然,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了一声声狼嗥,凶恶的叫声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凤七寻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心道就算最后的结局还是被野兽撕成碎片,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可是到底是低估了凤九夜的歹毒心思!群狼还没有过来,恶鬼倒是来了不少只。
只见浓雾密布的道路尽头,缓缓飘过来一行队伍。之所以说是飘,是因为他们所有人的双脚都没有沾地,全是浮在半空之中。
那是一行送葬的队伍。
他们都穿着惨白的孝服,有人举着白幡,有人撒着纸钱,后面更有四个人抬着一尊棺材。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双眼发直,表情呆滞,仿佛没有魂魄的木偶一般。
凤七寻原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是她离奇的重生让她不得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某些神秘的力量,那些力量很庞大,庞大到让人敬畏和恐惧!
她手脚并用的挪到一旁低矮的草丛里,尽量隐蔽的藏了起来,然后屏住呼吸,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渐渐逼近的送葬队伍。
她可不会傻到相信,这真的只是一行普通的送葬队伍。哪有送葬的队伍三更半夜出现在了无人烟的地方,而且还脚不沾地?
队伍越来越近,而凤七寻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在寂静的深夜中如擂鼓一般。她深呼吸了几口起,努力平复狂跳的心,希望不被发现。
队伍终于缓缓经过凤七寻藏身的位置,且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然而她还没有来的及庆幸,四人抬着的棺材的棺盖就突然飞起,哐当一声砸在了她面前。与此同时,棺材中缓缓坐起一个人。
隔着浓重的夜色,凤七寻并不能看清那人具体的形貌,甚至不能分辨是男是女。她只知道那人背对着她坐着,穿着一身鲜血般红艳的袍子,留着一头长而顺直的墨发,背影绮丽且惊悚。
忽然,那人自棺材中飞身而起,不偏不倚的踩在了棺盖上,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