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严肃过了,所有的仆人都主动的离开。
方朵朵端坐在高位上,身旁是容玄,正闲散的把玩着她的手。
小手嫩滑,她不知道是怎么养的,明明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双小手能掐出水来。
他爱怜不已,情不自禁的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了口。
方朵朵眼刀立刻刮过来,阴冷冷的瞪他,小声的道,“正经点!”
容玄无语,他正经啊,哪里不正经了,饶是腹诽不已,还是规矩听话的坐直了身子。
他看向正厅站着的两个人。
小鱼儿在前,容逾安在后,清浅留恋的目光,紧紧的黏在她身上。
他们都知道,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但没人开口,总不是个办法,容玄端过茶杯,轻轻的抿了口,徐徐说道,“鱼儿,你把全家都叫到这里来,现在可以说事情了吧?”
气氛尴尬,方朵朵担心太过于生硬,忙笑着打哈哈,“我们鱼儿也长大了呢,如今站在这里,亭亭玉立,美艳的当真让人挪不开视线。”
小鱼儿笑着点点头,乖巧的行礼,“爹爹,娘亲。”
她半侧过头看着身后的容逾安,同样的口吻,亲昵中多了点不同的意味,“哥哥。”
所有人的实现,都落在她身上,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今天请大家到这里来,是有关于我的身世。”小鱼儿话音刚落,自己先跪在地上,结结实实,郑重其事的磕头道,“这么多年来,谢谢爹爹和娘亲的悉心照顾,谢谢你们将我视如己出,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还要谢谢哥哥,帮助我,呵护我,鼓励我,我所成长的过程里,你是最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爹爹娘亲没有隐瞒过鱼儿的身世,讲心里话,鱼儿曾经因为身世,因为被抛弃,而感到怅惘,感到迷茫,感到沮丧和多余,是你们用爱包容了我,喂养了我,让我能够身心健康的成长至今。鱼儿多么希望能够一直陪伴在爹爹娘亲左右,但鱼儿如今得知了,身世的真相,甚至在不远的将来,能够寻得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情绪激动几分,又立刻补充,“鱼儿想要回去,不是急着去相认,只是…”
泪无声的流下。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哽咽着继续道,“只是想去问上一问,看一看。”
“想去看一看这个世界上,生我的人,长什么样子。”
“鱼儿此去,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希望在这段日子里,爹爹和娘亲能够照顾好自己,能够日夜好梦,一切顺利,希望哥哥也能学有所成,心想事成。等鱼儿回来之后,再守在爹爹娘亲身边以尽孝道。”
少女柔软而温和的嗓音,像是春日的暖阳,她知书达理,她礼貌文静,她清楚所有的道理。
谁能不心疼?
谁能不尊重?
容逾安昨晚彻夜未眠,想到许多挽留的说辞,可在她之后,那些话都显得太过于自私,让他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偏过头,外面春日和煦,枝头挂着三两只鸟儿叽叽喳喳,柳树抽出新枝,嫩绿的芽软绒绒一片,时不时的有微风吹过,吹散了一池的春水。
容逾安看不见,小鱼儿决定离开的时候,他就变得,只关注她的归期。
整个容府上下继续日复一日的生活,发生过什么,都飘渺的像是梦境一般。
府上女婢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每天方朵朵开始率领她们,帮小鱼儿收拾行李。
女婢们再府上做的时间都比较久,相当清楚潜规则,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众人忙碌了有差不多两天,小鱼儿房间里面堆满了大包小包。
容玄命木匠赶工做出来不少木箱子,花式各自不一样,命下人把小鱼儿的包裹都丢进箱子里。
隐隐约约之中,大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他们心中暗暗猜测,却是从来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很快,这天早晨,容玄早晨上朝去之后,久久没有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身后带着一堆人。
一堆人里面,有蓝云泽和蓝羽姬,以及宫里面来的公公女婢。
方朵朵带着容逾安和小鱼儿,忙赶到前厅来。
刘公公举起圣旨,瞬间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
容逾安抿着唇,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实际上,无论圣旨什么时候送过来,他都觉得太快了,他和小鱼儿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暂了。
圣旨宣告的是小鱼儿的身世,并表示北楚国的国王和王后,十分关心这件事的进展,既然已经找到了流落民间,尚且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