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浪子弟们见钱眼开,个个手舞足蹈,争抢着抓过现钞,奔向各个食摊。√一看当中发钱的效果不错,欧阳甚为满意,趾高气昂道:“你们不要等了,只要菩提三少在,菩提新三杰就不敢来。”
瘌痢头少年气不过这三人的忸怩作态,好奇问道:“为什么?”
菩提三少这下倒异口同声道:“因为他们要钱没钱,都是穷光蛋。要本事没本事,见一次打一次,早就被我们打怕了,看我怎么手撕他们。”
众人大口嚼着各类小吃,满嘴流油,哈哈大笑,一团乌烟瘴气。
老者从人群中回过头来,厌恶地摇了摇头。
菩提新三杰,确实没到招聘现场,他们远离人群,去了后山。
大菩提寺后山,曲曲折折的山间,有一清澈小河,宽不过丈许,却有个颇为大气又意味隽永的名字,恒沙河。
四周群山的泉水,从千沟万壑而下,于恒沙河,在山中蜿蜿蜒蜒,绕过大菩提寺,流出大山,汇入到更大的江河之中。时值秋高气爽,少雨,恒沙河亦水落石出,没有了往日奔流时的喧哗嬉闹之声,细流潺潺,在山间回荡,倒也有一番清韵。
恒沙河畔的巨石上,有一古旧凉亭,早已朱漆剥落,鲜有人来。
落儿、陛煌、纪小白三人,避开了繁闹的人群,来到后山,聚于亭子内。三位好友,正为学成告别而来。
纪小白一身白色长衫,魁伟,背手面河,颇有几分少年将军的英姿,说道:“我决定回北方,双亲年纪已老,还是尽孝道为先……陛煌,你有什么打算?”
陛煌则要显得肥胖敦实得多,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的梦想是游历九洲,但老天可能不会遂人意。”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纪小白打趣道。
陛煌摸了下油胖的鼻头,想说,却没有说。
“欢迎来北方找我,管肉,管酒!”想起昨晚关于喝酒吃肉的交谈,三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看向落儿,落儿接话。三人之中,论容貌长相,纪小白少年翩翩,最为英武,似一善冲锋陷阵的威武小将;陛煌敦实肥胖,更像是个地主家的儿子;落儿则五官清秀,单薄,生来就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当然,大菩提寺的教学,乃文武之道并重。
安仁曾对安七感叹道:“武人文相,已多年未见。你三师弟算一个,而今,落儿亦算一个。”
见自己的爱徒得到住持的赞扬,安七内心喜悦,自己曾经的九死一生,就都算不得什么了:“一切都是值得的。”每每此时,安七就摸着左肩隆起的伤疤,在心里欣慰地说道。
落儿抬手弓背,向二位朋友稽首一拜,说道:“落儿曾经落入这恒沙河中,险些溺水而亡,多亏二位兄长搭救,才能有今天,不日即将分别,在此,落儿再次多谢二位兄长!”
“至于学成后作何打算,落儿连日来做一怪梦,又自幼与父母分别,故,下山后,想四处去找找,找到双亲,以尽人孝。”
纪小白突然想起一事,问二位道:“如今天下有识之士,纷纷寻求子嗣魔咒的破解之道,这也是诸位师父们一再提起之事,不知二位有何高见?”
陛煌说道:“无论男女,一人一生,只能拥有一个孩子,想要第二个,除非第一个死了,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嘛。”
“双胞胎除外。”纪小白补充道。
落儿说道:“据说,一千多年前,是可以自由生育的,鼎家皇朝建立后,才有了这个魔咒。”
纪小白无奈道:“定是人类作恶太多,上苍才给的惩罚。”
落儿说道:“一千多年来,人口数量持续下降,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
说到这里,落儿瞥见河流上游,远远地出现两个人,骑着马,在乱树间时隐时现。
“有人过来了。”
“怎么从后山过来?”陛煌和纪小白也看到了来人。
林中鸟雀,被闯入者惊起,扑啦啦跃起乱飞,马蹄偶尔踢在石头上的声音,已能清晰听闻。落儿、陛煌、纪小白三人结束了谈话,待在亭子里,倒想看看,从后山过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然而,等了半个时辰,人和马似乎都消失了一般,林间重返寂静。
后山就这一条路,两边山上杂木林立,绝难行走。三人越想越加疑惑,沿着小路一路寻找过去,又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最初遥遥望见的地方,别说人马踪迹,路都越来越小,几近荒芜消失了。
陛煌肥胖,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早已累得直喘大气,豆大的汗珠,连成串地滴落下来,率先打起了退堂鼓。
“走吧,走吧,渴死我了,回去向火头师傅讨点绿豆汤喝。”
纪小白体力充沛,仔细查看了四周环境,又试着钻了钻两边的林子,林木荆条纠结缠绕,别说马了,人都难以通过。
落儿想想,也只能怪自己警惕过度,后山本来就有路,又不是禁地,有人路过,也是正常的事,怎么就突然紧张起来。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