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墙头上的黑猫,双眼晶光四射……寂静的藏经阁,灰尘落满了……巨大的撞击声从楼顶传来……
他和纪小白、陛煌惊恐地盯着楼上的动静,他们趴在楼梯上,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蒙面人……黑猫变成紫衣人……楼梯炸裂下坠……紫衣人拔掉胸口的断木,死而复生……
巨大的撞击,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被紫衣人紧紧抓住手腕,无法挣脱……他用尽全力,射出纸条,打翻了油灯……火光滔天……射出纸条的瞬间,他瞥见了纸条上的字句,并不全……
落儿从梦中惊醒的时候,陛煌和纪小白正在讨论烧鸡的味道和吃法,陛煌认为烧鸡应该跟烤地瓜差不多,因为两者大小、形状相似,纪小白则认为肯定是老南瓜的味道,鸡毛跟老南瓜颜色相似,味道想来也不会相差多少。
他们见落儿惊醒,就停止了讨论,给他喂了点水,擦了擦汗。落儿示意让自己坐起来,在陛煌和纪小白的帮助下,落儿背靠车厢,虽然胸口更疼了点,但头脑清醒了很多,不再昏昏沉沉。
就在龙紫微的大部队,不紧不慢行进在官道上之时,距离官道不远的密林小径中,有两个人,也随着大部队的节奏,不紧不慢地一路跟随着。
回到大菩提寺。
千年祖庭,怎会遭遇此番劫难?
想到这几天来的总总,修行极高的安仁,竟然也略感烦躁,以至于打坐参禅时,亦不能入定。
他来到寺院后山,一路深入,在山穷水尽之处,一面乌黑的崖壁,如斧劈刀切一般光滑,垂直耸立,直上云天。崖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大菩提寺历代祖师高僧的法。在崖壁东侧开裂处,有人工开凿的一串石阶,细细碎碎,大不过正好踏上一只脚,曲曲折折地,一直通往崖顶。
安仁抓住藤蔓,一路攀爬,花了约莫两个时辰,上到崖顶,崖顶却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足有一个蹴鞠场那么大,上面摆满了历代高僧用过的法器和兵器,以及随身信物。这,就是千魂崖,大菩提寺历代祖师高僧的魂魄栖息地,是禁地中的禁地。
安七在一个石窟内,盘腿而坐,面壁冥想。石窟狭小,只容得下一人。
这是安仁第二次上千魂崖。第一次,是刚刚升班担任住持那一天,依照礼仪程序,新住持必须在升班头天,登上千魂崖,向历代祖师和得到高僧的魂魄,禀告自己已经成为大菩提寺新一任当家,并向他们保证会竭尽所能,保护寺院众生,心系天下苍生。
也正是在那一次,安仁领略到了传说的真实。
历代祖师和高僧的魂魄,真的都栖居在千魂崖上,当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并立下誓言的时候,那些五光十色,形似光脉的魂魄,从堆积满地的法器、兵器和信物中钻出来,围绕着他旋转停留,继而呼啸着上升到空中,在云彩之间穿越翻腾。
这,才是大菩提寺真正的实力所在!
而这,绝对不可以向外人道也。
龙紫微的队伍离开官道,在一处临水的空地上,安营扎寨,准备过夜。陛煌和纪小白从牛车上下来,准备找个僻静处小解,遭到了护卫的阻拦。未经世事的他们,此时才发现,有六个身穿硬甲软袍,手执长戟,悬挂腰刀的护卫,严密看守着他们,不许他们离开牛车半步。
两人只好转过身去,对着车轱辘尿起来。可怜的是落儿,见两个兄弟放松后的爽快样,也尿意满满,憋得难受,就让陛煌和纪小白扶着下车,也想放下水。强忍着伤痛,挪到车沿,刚想下车,就遭到了护卫的呵斥。
“你们两个可以下车,你不可以。”
纪小白抢白道:“为什么?他要解手,我们又不走远。”
“给我上去,在车上解决。”护卫严厉呵斥道,手放在刀把上,准备抽出腰刀。
落儿无奈道:“看来我比较珍贵,你们两个比较便宜。”
在护卫的怒视下,三人回到车厢,干脆拉上了窗帘。牛车窄小,又没多余空间,更没厕所,落儿实在憋得难受。
陛煌抱怨道:“得找那个龙紫微评评理去,底下一帮武夫,一点都不讲道理。”
赶路的时候,护卫都戴着笨重的皮冒,用来保护自己,防止被人偷袭。此时扎营休息,有专门的岗哨和巡逻,他们就摘下了帽子自己的脑袋轻松轻松。看守落儿他们的六个护卫,也都摘下了帽子,或坐或站,放松休息。
六顶铁锅似的皮帽子,横七竖八地搁在车沿上。这让陛煌有了主意,他悄悄打开窗户,见护卫们顾自己聊着天,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就迅速探出手去,取了一顶进来。
陛煌低声对落儿说:“夜壶来了,落儿,别客气。”
整整尿满了一帽子,这是落儿尿得最爽的一次。
陛煌捧着一帽子的尿,不知该如何处理,见到那些个傲慢的护卫,突然就有了主意。他将尿液分倒在其余五顶皮帽子中,再将帽子放回原位,干得神不知,鬼不觉。
陛煌鼓着自己圆滚滚的腮帮子,不怀好意地说道:“让你们好看,尿你们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