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霍大哥是红巾军？”

见到霍乃奇突然掏出红绸，落儿着实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红巾军是鼎家皇朝末年崛起的一支民间武装，主要由落魄的游侠、破产的士族，以及手工艺者和小商人组成，他们最先组织起来推翻鼎家统治，但最后却被皇朝中的阴谋家们占了便宜。如紫国的龙紫微，曾经是鼎家皇朝的大内总管；赤国的鼎昼，曾是末代皇帝鼎拓的结拜兄弟；蓝国的令狐兄弟，曾是鼎家皇朝的藩镇节度使……

霍乃奇默认，将红绸系于葫芦腰上，说道：“自从鼎家取得天下以来，人类仿佛受到了诅咒，每个人只能生养一个孩子，导致人口日减，民间深信，这是上天对人类的惩罚，唯有推翻鼎家，才能破除子嗣魔咒。”

落儿默然。

霍乃奇道：“朝廷里的那帮人，并不关心人类的延续问题，他们更关心手中的权力，他们更现实，更现实的人最后瓜分了天下。”

“更现实的人最后瓜分了天下……。”落儿琢磨着霍乃奇的话。

霍乃奇说道：“鼎家刚被推翻时，出现了大大小小二十五个国家，国与国之间不断兼并，到现在，还剩下四个，紫国、赤国、蓝国、黄国，曾经的彩虹旗，只剩下了四种颜色。”

彩虹旗，曾是鼎家皇朝的旗帜，代表着通天神力从须弥山而降，万丈白光散发出七彩光芒。

落儿好奇道：“每个人怀着不同的打算。可推翻后，到现在，子嗣魔咒依然存在。”

霍乃奇道：“人们依然相信，子嗣魔咒没有消除，是因为须弥山没有被点燃。”

落儿道：“但也有传言，点燃须弥山并不能破除魔咒，而是能够召唤通天神力。”

“老百姓要的是破除魔咒，篡权者要的是通天神力，而这两者，都需要皇脉龙血。”霍乃奇盯着落儿，眼神犀利，一字一句地说道。

落儿发觉到霍乃奇的眼神变化，他不知道这犀利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好强作镇定，报以同样坚定的眼神。

霍乃奇说完，收回视线，又喝起酒来：“但这些都只是传言，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把龙血滴在须弥山上，真的就能让整座山熊熊燃烧。”

落儿索性追问道：“霍大哥到过须弥山？”

“须弥山，大不可丈量，高不可仰望，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漫山怪石嶙峋，不见一草一木，飞鸟也只能到半山腰。老小实在不知，世上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山。”

“奇怪必有它的道理。”落儿道。

“落儿兄弟少年有志，日后一定要前往一趟须弥山，一瞻须弥之壮观。”

“是带着龙血去吗？”落儿故意铺下一句话，他想听听霍乃奇的反应。

霍乃奇爽朗一笑道：“龙血自有他的使命，不能强人所难。落儿兄弟如若与龙血有缘，能办成这件大事，那就是人类的英雄了。”

霍乃奇说完，喝下最后一口酒，步出帐篷小解，一股干爽的冷风乘机灌入蓬内，落儿不禁裹紧被子。趁着酒足饭饱，倦意上来，听着外面工人搭建帐篷的吆喝声，这位被开除的学生子沉沉睡去。

帐篷外面，一个身影一直在静静地偷听，见帐篷内安静下来，也悄悄闪进了隔壁的帐内，那正是天绫。

一夜无梦，借着酒精的威力，落儿睡了个囫囵觉，清晨醒来，倍觉清爽。

霍乃奇的床上，放着那扎着红绸的酒葫芦，人却并。落儿钻出帐篷，外面雾气弥漫，草树之间露水颇重。工人们昨天连夜赶工，演出的场所已准备妥当，此时场内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活动，看来大多数都在补觉。

落儿经过关动物的牛车，不让动物受到惊吓，车厢都用篷布罩了起来，隔绝了与外界的接触，那些来自异域的奇珍异兽都很安静地待着。

场地中央，就是用来表演节目的大帐篷，出入口的帘子被掀起，老板旺达从里面出来，他看到了落儿，朝落儿招了招手。

“昨天睡得可好？那些动物长得稀奇古怪，脾气也很古怪，所以在天亮前，要把车厢罩起来，不然怕惊吓了他们，也怕惊吓了客人。客人在里面看到再奇怪的动物，都不会觉得惊讶，但在外面看到，就完全不一样了。”

旺达带着落儿大帐篷，里面比想象得还要大，还要高，足够四匹马绕着场子快跑，也足够表演空中飞人之类的节目。

“从我爷爷开始，我们家就开始做表演，那时候只有一些寻常的动物，狗啊，猫啊，猴子啊，狗熊啊什么的，慢慢地马戏团多了起来，就没钱可赚啦，才不得不换上现在的动物。”

“这些动物，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搞到这些动物，我父亲几乎花完了我爷爷的积蓄，为此他们父子俩还吵过几架，不过从现在来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父亲就像赌徒，不过他押对了宝。”

旺达对家族经营昆仑榷场津津乐道，显然他非常得意，而对落儿的问题却闭口不谈，这反而更加激发了落儿的好奇。

落儿故意变换了提问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