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落儿还为行事古怪的云巅帮大惑不解,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鸟鸣,听起来像是画眉的叫声,鸟鸣声越来越嘈杂,随即感到群鸟扑啦啦从耳畔飞过,飞向诸葛不暗们离去的方向。
落儿转身,方才发现阿克拉芙衔着一支短笛,悠悠地吹着,那嘀溜婉转的鸟鸣声,正是从那支朱红色短笛中传来。而山林中的画眉鸟,在笛声的召唤下,从四面八方赶来,在阿克拉芙四周汇集跳跃,又如受领了命令一般,齐刷刷朝东方扑飞过去。
几分钟后,只听得东边密林里,传来马儿一阵惶恐地嘶鸣,树木被劈,哗然倒地的声音,还有听不清楚的人声。
落儿正要问阿克拉芙,是否是用音乐驱赶着鸟儿,好好教训了了独眼赵和诸葛不暗,为那惨死的六个老太太复仇。阿克拉芙却并没有停止吹奏,而是笛音一转,变换了一个曲调,随即从庙后高耸的树梢上,飞出百来只大山雀,扑棱着翅膀,在落儿头顶围成一个圈。
大山雀们首尾相接,聚落有致,在空中的圆圈逐渐绕成了一个阴阳太极阵,落儿被着神奇的一幕吸引,以为阿克拉芙又要派山雀去支援画眉。正看得入神,不免想夸赞几句,想不到人世间还有这等神奇招数。谁知,笛声停止,阿克拉芙厉声斥责起落儿来。
阿克拉芙表情严厉,向落儿道:“你和云巅帮是什么关系?”
落儿还没沉静在群鸟巡游的美妙之中,不知阿克拉芙质问是何道理。但见她表情严厉,回想到云巅帮无缘无故就连杀六个烧香老太太,阿克拉芙定是为这事而怀疑他。
“不认识,他们半夜无缘无故来放了火,天亮后又送来吃的和穿的,刚刚又杀死了六位老人家,我还正想问你,这云巅帮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为何不杀了你,也不把你掳走?”
阿克拉芙说话期间,由大山雀搭建而成的阴阳太极阵,一直在落儿头顶的空中绕着圈。
“也许他们觉得我没用吧。”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阿克拉芙大喝一声,再次吹响短笛,急促的笛音模拟大山雀的鸣叫,空中的大山雀们犹如得令一般,阴阳太极阵旋转,犹如血滴子,向落儿俯冲下来。百来只尖锐的鸟喙对着落儿身上、头上,一阵猛啄。
落儿没料到会有这种阵势,急忙将狼皮帽戴在头上,又挥舞着双臂,驱赶鸟儿。头上、身上、手上都被狠狠啄了好几口,煞是生疼,但好在有狼皮大衣的保护,在落儿的挥舞扭动中,大山雀们对那钢针般的狼毛有几分忌惮,见有同伴被狼毛扎伤,便不敢再上前进攻,只是维持着阵型。
阿克拉芙见大山雀们停止进攻,加重了笛音,鸟儿们的神经又受到了更强大的控制,不由自主地撞向落儿,一时间,落儿的狼皮大衣被鸟血染成了红色,众多的羽毛更是纷纷飘落。
“快停下,阿克拉芙,我跟他们没关系,快停下。”落儿躲在狼皮大衣里面,冲着阿克拉芙喊道。
笛音停下,鸟儿便停止了进攻,除了那些受伤的,绝大多数大山雀如还魂了一般,纷纷四散飞走。阿克拉芙收起短笛,插在腰间,跳到山神庙的屋脊上,从上而下望着落儿。
落儿抖落大衣上的羽毛,对刚才群鸟的反应越发觉得惊奇,他问阿克拉芙道:“你那是什么神功,可以控制鸟儿?”
阿克拉芙居高临下,对落儿保持着戒势:“云巅帮仗势欺人,为所欲为,如果你要加入他们,我就让鸟儿杀了你。”
落儿道:“我跟他们素不相识,今天还是第一次跟他们相遇,我连他们是什么来历都不清楚。你看他们连烧香老太太都不放过,我怎么可能跟这样的人交往。”
“那你还打算加入他们?”
“听他们说在挖地道,快要挖通了,我就想能不能通过他们挖的地道,离开这里,回到外面去。”
阿克拉芙叹了口气,轻声道:“他们已挖了很多地道,死了很多村民。”
“死了很多村民?”落儿追问道。
阿克拉芙登高望远,指着东南方说:“带你去看个地方。”
说完,跳下屋脊,钻入东南方密林。落儿也不知阿克拉芙要带自己去看什么,见她消失在大树之后,也只好紧紧跟了上去。
两人跑了一阵,翻过几道山岭,来到一处山坳之中,坳里有几顶破败的茅屋,算是一座小小的村寨。两人正要进寨,却看到一匹马从一顶茅屋中冲了出来,这马显然受了惊吓,撒开四蹄乱蹿,马后面竟然还拴着一个人。
那人的一只脚被拴在绳子上马拖着,他双手拼命抓地,试图站起来。落儿见此,疾步赶上前去,想去抓住那人,但马拖动的速度太快,几次都扑了空。阿克拉芙见落儿方法不对,这样下去就算抓住了人,反而后果会更严重,着急喊道:
“拉马,拉马!”
阿克拉芙边喊,边自己也冲了上去,找到马的去路,挡在前方。那马冲着阿克拉芙直奔过来,眼看着就要与马头撞上,阿克拉芙身子轻轻一侧,抓住了缰绳,一个鹞子翻身,已经稳稳地跨在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