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问道:“在来的路上,看到有两座茅庐,紧贴着结界……”
未待落儿说完,阿布就已双眼放光,说道:“那是我年轻时住的地方。”
“你以前住在那里?那住在隔壁外面的是……”落儿疑惑道。
“是阿克拉芙的爷爷。”阿布看着阿克拉芙,浑浊的目光霎时清澈如洗。
原来,四十年前,新婚不久的阿布给在山上放羊的丈夫送饭,却没想没有留意指示牌,一脚踏错,误入了荡云巅,待阿布丈夫闻讯赶来,一切都已无能为力。
自此,两人只能紧贴着结界搭建了茅庐,隔着一层看不见却绕不开的琉璃,熬过日日夜夜。阿布误入荡云巅之前,已怀有身孕,两人一个在界内,一个在界外,相守相爱。
阿布的丈夫尚可以将衣物、食物、工具等东西穿过结界,交给阿布。包括婴儿出生后所需的尿布、米粉、牛奶等,都由丈夫从外面向荡云巅输送。
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守,待两人的儿子,也就是阿克拉芙的父亲十八岁后,阿布丈夫不辞而别,离开了茅庐,从此再也没有出现。阿布在茅庐了十年,也没有等到丈夫出现。直到不堪云巅帮骚扰,才最终找到了面壁崖,自此隐居。
阿克拉芙好奇地问落儿道:“你说我爷爷会去哪里?”
落儿道:“天下那么大,谁能知道呢,或许他只是觉得孩子大了,不再需要他守护,他就想出去走走。”
阿克拉芙又好奇地问阿布:“当时爷爷为何没有进来?”
阿布说道:“他要进来,被我挡住了,不能两个人都被困住。”
这也是落儿的疑问,听了阿布的解释,落儿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说道:“如果当时天绫在,我也不会让她跟着进来。”
落儿问阿克拉芙道:“你爸和你妈呢?”
阿克拉芙低下头,轻声道:“我爸挖地道的时候,地道塌了,被埋在了下面。”
落儿心头一紧,知道问了不该问的,想来是云巅帮抓走了阿克拉芙的父母,逼迫他们挖地道。
“那你妈呢?”落儿问阿克拉芙。
阿克拉芙摇摇头:“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布和阿克拉芙祖孙二人,一起看着面壁崖上的半亩方塘。方塘内水波凌凌,偶有细鱼跃出水面,岸边乱枝上的翠鸟静静地着,时机。
阿克拉芙说道:“奶奶说,我妈来自丛林,生下我后没多久,就回部落了。”
“部落?”落儿第一次在荡云巅听说部落这个词,他清楚,部落意味着什么,落儿追问道,“荡云巅还有部落?是那种原始部落?”
阿克拉芙点点头,对阿布说了几句话,阿布回了她几句,阿克拉芙向落儿解释道:“奶奶说有,但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听说部落的事了。”
“部落的生活应该会更加困难,还有无恶不作的云巅帮,估计……”落儿自言自语分析道。
阿布说道:“我们曾经跟部落打过几次仗,那时候大家都很团结,后来部落不见了,云巅帮就开始欺负老百姓。”
自从荡云巅成为琉璃盆景以来,误入其中的人类,就跟荡云巅土著部落摩擦不断,双方抢夺土地、水源和食物,经常发生争斗,一直持续了千年。双方最近的冲突,就发生在二十年前,而一个外来人类之子和一个土著部落女子,却因为双方的冲突而结识,最终诞下了两人爱情的结晶,那就是阿克拉芙。
情感熬不过时势,双方迫于各自阵营的压力,又不得不分离。阿克拉芙的母亲生下阿克拉芙后,不得不挥泪离开,回到自己的部落。
面对人类的优势高压,荡云巅这支唯一的土著部落,保全族人,不得不远离外来势力,躲进了荡云巅的十万大山深处。
乱枝上的翠鸟突然起身,化成一道闪电,扎入水波,消失不见了。落儿捡起一块石子,扔向水塘,溅起一圈圈涟漪。
阿克拉芙吹起了短笛,这是落儿第二次听到这曲笛音,随着笛音的起伏婉转,各类鸟儿从四面八方飞来,齐聚在面壁崖,飞翔、扑棱、鸣叫不已。
一道翠色破水而出,翠鸟衔着一尾细鱼,加入到群鸟的欢舞之中。
笛声咋停,余音袅袅,鸟儿逐渐散去,面壁崖又恢复了宁静。
落儿一直在仔细分辨,却听不出这曲子的音调,除了传统的宫商角徵羽五音外,似乎还有更多其它音符混入其中,融合跳跃,不拘常理。
“这是什么曲子?”落儿问道。
“《御禽》”阿克拉芙收起短笛,回答道,“是妈妈传给奶奶,再由奶奶传授于我,是部落的神曲。”
落儿不知,这正是荡云巅部落的神曲《御禽》,部落里的萨满,通过吹奏这首曲子,可以让飞禽为我所控,达到人鸟相容的境界。阿克拉芙也不知道,母亲的部落,除了《御禽》外,还有其它神奇的曲子他们可以与大自然自由对话,不生阻隔。
“难怪里面有很多陌生的音符……”落儿释疑道。此时,有个一直萦绕自己的疑问突然跳出脑海,落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