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不错,这一次,落儿他们吸取了上次的经验,选择了另外一个逃跑的方向。两人沿着一条绵长的山梁,头也不回地向着西北方向而去,那里是无穷无尽的荡云巅群山。
误入荡云巅的人类,出于安全感的考虑,大抵还是沿着结界定居。偶尔深入到荡云巅的深处,也是出于好奇和寻找食物的考虑,一旦发现群山深处瘴气弥漫,危机重重,难以生存,便会全身而退,重新回到结界附近。
那些因轮船失事而流浪到岛上的幸存者,也都沿着岛岸线驻扎,而将不为人知的危险,留在荒岛深处。因此,从生态布局上来比较,荡云巅像极了海洋上的荒岛。
它的确是一座陆地上的“荒岛”。
如今,落儿就流浪在这座陆地上的荒岛上,找不到一条小船将自己带离这儿,回到外面的世界。
云巅帮追了他们半个时辰,随着落儿和阿克拉芙荡云巅深处,他们便停止了追踪。两人只顾往前行进,很快到了傍晚时分,眼前已全是参天古树,很多地方的树叶更是密不透风,终日见不得多少阳光。
地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落叶,踩在上面,富有弹性,犹如行舟于波涛起伏的大洋之上。树上,则垂挂下来一条条丝萝一般的寄生植物,上面长满了各类苔藓。粗壮的树干上,也是遍布苔藓和蕨类。
落儿和阿克拉芙踩着脚下厚厚的“落叶地毯”,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他们试图在密林和落叶间,找出一条清晰的兽道来。
落儿问阿克拉芙道:“这地方的气味怎么这么难闻。”
阿克拉芙道:“这是瘴气。”
落儿知道何谓瘴气,在广大尚未开发的山林沼泽中,普遍存在一种叫瘴气的气体,人们一旦吸入瘴气,就会发热发抖,腹泻不止,很难医治。
一听是瘴气,落儿就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口鼻,生怕自己会立即被瘴气毒倒。
阿克拉芙见状,嬉笑道:“这有什么用,不如把鼻子堵住了不呼吸?”
落儿试着忍住呼吸,坚持了两分多钟,脸就涨得通红,实在憋不下去,大口呼吸起来。
阿克拉芙拍着手道:“你这样反而吸入了更多的瘴气,对身体更不好了。”
落儿无奈道:“那怎么办?”
阿克拉芙道:“我给你的酒,正好可以拿出来喝,那是解药。”
“真的?酒还能解瘴气?”落儿大喜过望,从内衬衣袋里掏出那节竹子,好奇地摇晃着,又放在鼻下闻了起来。
“这酒来自于山林,具有山林的灵气,人们要进山,就喝几口这酒,就不会被瘴气感染。”阿克拉芙说道。
落儿把玩着这节青竹,有点不舍得,有点犹豫:“要是喝完了,就没了。”
“等出去后,我再给你要一节来。”
阿克拉芙从落儿手中拿过竹子,抽出随身携带的狼骨刀,在竹子一端的竹节上掏了个洞,顿时一股清甜干裂的酒香四散开来。
阿克拉芙让落儿先喝,落儿也不客气,接过竹子仰头就灌下一口,喉咙中有股说不出的舒服。
“真好喝”落儿擦擦嘴巴,“好像不是很烈。”
“不要被她迷惑了,很多人都是这么喝醉的。”阿克拉芙接过竹子,只是喝了一口,落儿还待要喝,被她给制止了,“够了,不要多喝。”
落儿的酒虫子刚刚爬上来,哪里按捺得住,要去抢那竹子,阿克拉芙将竹子抱在胸前,落儿一看,便不好意思动手。落儿抱怨道:“还没过瘾呢。”
阿克拉芙折了段小树枝,用狼骨刀削了个木塞子,将竹节上的洞眼塞住,再将竹子还给落儿:“这样就漏不出来了,留着慢慢喝。”
两人喝了酒后,身体渐渐发热,似乎有了一层热量护体,对那一团团的瘴气,也再没了恐惧之感。两人不知接下来往哪里走,抬头见前方又出现一道山梁,上面树木稀少,倒是一个好去处,便加快脚步,往那里爬去。
没爬几步,落儿听到“咔嚓”,树枝断裂的声音。这密林之中,鸟雀声都没,这一声“咔擦”,异常清晰人听了不免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阿克拉芙抬起的左脚也停在了空中,慢慢地才放下来,她也听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声音。
“你也听到了?”落儿小声问道。
“嘘”,阿克拉芙示意落儿不要出声,两人压低身姿,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片落叶飘落下来,摇晃着,切着光柱,随后静静地躺在地上。
头顶树枝上,一只松鼠抱着松果,急匆匆地钻进了树洞。
一股山风,从梁上过来,吹过层层树冠,消失在了远方。
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阿克拉芙朝落儿点点头,又朝山梁上指指,两人恢复姿势,往前走。刚往前跨出一步,脚底的落叶突然剧烈抖动起来,两人被震倒在地上,一头模样奇怪的动物从落叶下面钻了出来。
那动物状如鬣狗,却比鬣狗要大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