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道:“幸好有你这只短笛,才解了围。”
阿克拉芙道:“之前一时忘了,后来才想起来,如果早点使用,还能让它少受点苦。”阿克拉芙也壮大胆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山海灵兽。在方才的搏斗中,它的鬃毛遭到了严重撕裂,形成不可逆的伤害,已难以愈合。
在四鳍的强烈摆动下,山海灵兽又再次离开地面,悬浮起来。但它低沉地呻吟着,听来感觉异常痛苦。
阿克拉芙道:“我们得帮帮它。”
“怎么帮啊,你会接生吗?”
“我不会,你也不会吗?你在那个什么大菩提寺就没学过吗?”阿克拉芙见母兽要生产,天生的母性被激发出来,不免对落儿提高了嗓音。
落儿也很无辜,山海灵兽不顾自身安危,救了自己姓名,他也很想帮它,但接生这个活,自己确实没学过啊。
就在两人围着山海灵兽,手足无措之际,一个隐藏着的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一只枯叶鬣不声不响靠近,迅速发动偷袭,一口死死咬住山海灵兽的前胸,山海灵兽的前胸顿时鲜血喷涌。
这只偷袭的枯叶鬣,就是断了尖牙的那只公鬣。在群鸟的攻击下,它的同伴们纷纷败退,这只阴险的枯叶鬣却悄悄隐藏了起来,趁人不备,发动致命一击。
落儿和阿克拉芙早已放松戒备,面对突袭始料未及。公枯叶鬣松开大嘴后,再次向山海灵兽咬去。落儿反应过来,拔出麂角刀,一跃而出,扎向枯叶鬣,麂角刀深深地扎进了枯叶鬣的左眼。
枯叶鬣疼痛难熬,猛烈甩头,撞开落儿,麂角刀挑着眼珠子被甩飞出去,挂在枯枝上。枯叶鬣的左眼窝只剩下一个血污横流的黑洞,它放开山海灵兽,冲着落儿奔来。
落儿手中没了武器,连滚带爬后退几步,又被树桩绊倒在地。公鬣赶上一步,将落儿逼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
枯叶鬣的血口大开,酸臭扑面而来。落儿盯着那枯叶鬣的嘴巴,准备徒手抓住它的上下颚,但枯叶鬣并没有往下咬。
正当落儿疑惑之际,从枯叶鬣的喉咙中伸出一条血红的长舌,足足有成人手臂长短,上面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利齿。
这条舌头就是枯叶鬣的终极武器,叫齿舌,舌根在前,平时卷起来藏在口腔之中,类似于蜥蜴的舌头构造。一旦被齿舌舔舐,立即会被刮去一层皮肉,而且这齿舌上的牙齿,能像毒蛇一样瞬间分泌毒液。
枯叶鬣伸出齿舌舔向落儿,落儿见那奇怪的舌头,本能地抬起双手遮挡脸部。脸是保住了,左手臂却又辣又痛,再一看,左臂处的狼皮大衣被硬生生地扯去一块,小臂上已是血肉模糊。
阿克拉芙见状,举着狼骨刀刺向公鬣,公鬣抖动身上的“枯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那些个“枯叶”挺立起来,成了一片片锋利的刀片。阿克拉芙“哎呦”一声,狼骨刀留在了枯叶鬣背上,阿克拉芙的手却被那些“枯叶刀片”扎伤,鲜血淋漓。
这条公枯叶鬣将自己逼入了绝境,它挺起全身的角质鳞片,伸缩着齿舌,使出浑身解数,誓将对手赶尽杀绝。它将身子卷成一团,形成一个布满利刃的滚筒,滚向落儿,落儿已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就在此时,山海灵兽一声长啸,甩动尾巴,千万根鬃毛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枯叶鬣扫到一边。枯叶鬣一头扎在泥土里,又迅速爬起来,跳到山海灵兽背上,开始最后的厮杀。
山海灵兽剧烈地摆动着身子,试图甩脱枯叶鬣,枯叶鬣犹如一枚虱子,紧紧趴伏在山海灵兽的背上,狠抓猛咬。
落儿见状,也迅速跳了上去,见狼骨刀还插在枯叶鬣背上,双手紧握刀把用力一拔,狼骨刀脱身而出。还没待落儿顺势朝枯叶鬣后脑砍去,齿舌已伸了过来,落儿右手一阵火辣,右手腕上已是皮开肉绽。
山海灵兽拼尽全力,一时尘土飞扬,落叶缤纷,它挥动四鳍,欲往山梁飞去。
落儿顾不得手腕疼痛,双手持刀,刺中枯叶鬣的右眼。狼骨刀被卡,不得动弹。枯叶鬣齿舌卷住刀刃,一用力,竟然将自己的眼球连狼骨刀一起拔了出来。
失去双眼的枯叶鬣痛苦嚎叫,失去了攻击目标。落儿趁机赶上一脚,将其踢落地上。减轻了背负的重量,山海灵兽一下子腾空而起。
落儿朝阿克拉芙喊道:“快,抓住我。”
阿克拉芙奔跑过来,纵身一跃,抓住落儿手腕。谁知脚腕处一紧,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传来,枯叶鬣的齿舌卷住了她的脚腕,阿克拉芙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差点昏厥过去。
落儿一手紧抓阿克拉芙,一手挥舞狼骨刀,将齿舌应声切断,枯叶鬣惨叫一声,痛苦扭动。
两人跨坐在灵兽背上,双手紧紧抓住背上鬃毛。山海灵兽奋起四鳍,仰天长啸,向空旷的山谷飞去。
“这世上,还有没有比荡云巅的枯叶鬣更难缠的对手?”
落儿在心里自问自答:“有的,比如龙紫微。”
山海灵兽,亦马亦鱼,带着落儿和阿克拉芙,贴着重重叠叠的树冠,一路掠过数十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