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千巡子在云巅帮围追堵截下,逃无可逃,被逼跳进了水塘之中。他在水里扑腾着,试图游到对岸去,但水塘不大,那几个追他的土匪,早已守住了水塘的四边。
独眼赵高声命令道:“放箭。”
四支竹箭先后射向水塘中央,千巡子逃无可逃,躲无可躲,眼看着就要身中四箭。在求生本能的指使下,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四支箭射入水中,不多时又先后浮上水面,没有射中。但一直没见千巡子探出头来,云巅帮沿着水塘,拨开塘边每一丛蒲草仔细寻找,都没见到千巡子。
众人纷纷称奇:“这家伙好水性。”
独眼赵原本也没把此人放在眼里,也就不再搜寻,放任千巡子淹死在水中。
独眼赵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说道:“酒也喝了,火也放了,兄弟们,该收工了,一起上,不留活口!”
云巅帮十几人操起各类武器,一拥而上。
那几个跟随阿克拉的土著保护酋长心切,奋勇当先,冲进云巅帮人群,左冲右突,誓要杀出一条血路。可惜终因寡不敌众,先后倒在十几条竹枪之下。
太阳西斜,寒风四起。
独眼赵喊道:“男的格杀勿论,女的谁抢到就归谁。”
群匪振奋,手舞足蹈,挺着十几条竹枪,向落儿四人包抄而来。
阿克拉挥舞着木棍,打散包抄过来的竹枪。落儿背起阿布,阿克拉芙一旁护着,但三四人转了一圈,发现逃无可逃。
大火已完全吞噬了茅屋,借助风势,热浪扑面而来,烘得众人脸颊发烫,呼吸灼热。阿布趴在落儿背上,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似乎是在梦呓,也像是在念着咒语。
“下去只有一条路,这叫瓮中捉鳖,兄弟们悠着点,别让兔子咬了手。”独眼赵站在风口的大青石上,逐字逐句清晰地传到落儿耳中。
听到“兔子”两字,落儿怔了怔,“怎么会如此熟悉?”
不错,当时连夜被龙紫微人马追捕,落儿和天绫避难酒厂,龙紫微说的也是“追两只兔子”。今天,自己这只侥幸逃脱的兔子,又陷落到了荡云巅面壁崖。下崖唯一的路已被堵死,看来要想逃出生天,只有跳崖了。
越过水塘不远,就是面壁崖的尽头,底下就是数十丈的深渊,只要轻轻一跳,就能摆脱云巅帮。但,轻轻一跳,性命也就交付给了荡云巅啦。
独眼赵对着落儿喊道:“国士,你不用想着投降,我不是龙紫微,也不是诸葛不暗,不稀罕什么皇脉龙血,我只要我的荡云巅,今天就送你们上西天,也好有个伴。”
落儿耳朵听着,并不理睬,边躲边退。阿克拉芙在前面开道,阿克拉殿后。那些云巅帮的土匪知道这四人无处可逃,都不死命拼上,只是将他们围困起来。四人逐渐向悬崖靠近。
“给我放箭。”
随着独眼赵一声令下,五六支点燃了箭头的竹箭破空而出,向落儿他们飞来。落儿背着阿布,无法灵活躲避,只能尽量左躲右闪。眼看着一支箭向着阿布而来,阿克拉奋力挥棒,将竹箭打断,但自己腿上却被射中一支。
阿克拉不顾疼痛,折断箭杆,护着三人往前。
独眼赵叫嚣着:“跳下去吧,省得我们动手。”
自荡云巅来,少吃少喝,又颠沛流离,落儿身体一直未得康复,如今背着阿布,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阿克拉芙反应及时,一把扶住,才没有摔倒。
阿布一把抓住阿克拉芙,朝自己的孙女儿嚷嚷道,边说还边指着水塘。落儿问阿克拉芙道:“你奶奶说什么?”
又一波火箭射来,阿克拉将木棍挥舞成一面护盾,护盾细密,但还是有一支箭溜了进来,正中阿布后背。
血从阿布嘴角出来,流到落儿脖颈上。阿布挣扎着从落儿背上下来,将落儿推开。冲着阿克拉芙直嚷嚷。阿克拉芙看看水塘,要去搀扶阿布,又被推开。
落儿和阿克拉不明所以,合力抬起坐在地上的阿布,三人沿着水塘奔走,前面有一方巨石,正好可以躲避箭矢。
“射死他们。”独眼赵命令道。
云巅帮众人气氛高涨,犹如一帮猎户冬季狩猎,将猎物围困在包围圈中,围而不猎,慢慢戏弄,坐等猎物左奔右突,精疲力竭。
云巅帮又包抄了过来,挡住了前方去路。
刚才那支箭正中阿布要害,老人家已经没了声息。阿克拉示意落儿放下阿布,这样抬着已没有意义。阿克拉芙抱住阿布,两行眼泪流下来,不舍得离开。
落儿拉起阿克拉芙,阿克拉芙冲落儿道:“快跳进水塘。”
“什么?”落儿不知道什么意思,追问道。
“阿布说的,快跳进水塘。”
“跳进水塘干什么?”落儿平时最怕水,一直没有学会游泳,在沙陀河上的亡命经历,仍然历历在目。
阿克拉芙道:“说不定有暗河。”
已经没有时间容他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