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拉芙抱着阿布,痛哭流涕,落儿只能在一旁好言安慰。
落儿清清楚楚地看到,阿布的手指竟然动了一下,他对浑然不觉的阿克拉芙道:“你奶奶好像还活着。”
落儿搭住阿布手腕,脉息微弱,似有似无。
阿布双眼紧闭,但喉咙里发出干枯的声音,阿克拉芙凑近了细听,艰难地分辨出几个词来。
阿布已无力睁眼,更无力抬起手臂,她让阿克拉芙将手伸进自己怀中,阿克拉芙摸出一支长长的竹笛。
这支竹笛呈棕褐色,足有阿克拉芙短笛两倍长,笛子全身裹着厚厚的包浆,从品相来看,就知道这笛子是样老物件。
阿布手指指向落儿,阿克拉芙将竹笛交到落儿手上,落儿接了,但不知为何要将笛子交于自己。
阿克拉芙说道:“奶奶说,这支笛子交给你,从今往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落儿双手持笛,问道:“为什么?我并不会吹笛啊。”
阿布双唇微动,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阿克拉芙道:“奶奶说,这支笛子是当年爷爷留下的,爷爷留下笛子就不知所踪,他让奶奶将这支笛子交给一个经常在梦里出现的人,你就是奶奶经常梦见的那个人。”
落儿觉得阿克拉芙说得玄乎,但眼看着阿布早已命若悬烟,不好再做追问和推脱,他紧紧握着竹笛,对阿布道:“多谢阿布。自落儿误入荡云巅来,多亏您老人家照顾,这支笛子,就由落儿暂且保管,他日若遇上有缘之人,落儿自不会贪图宝物,占为己有……”
阿布朝落儿点点头,又对孙女儿说了一阵,只见她说得缓慢郑重,阿克拉芙的表情却疑惑而惊异,阿布未等把话说完,便吐尽最后一口气,撒手而去。阿克拉芙抱着奶奶,哭了一阵,落儿劝了一会儿,方才止住。
三人就近在茅屋和水塘之间安葬了阿布,找来一块条石刻上字做成墓碑。坟墓背对着茅屋,面朝向水塘,就像阿布生前那样,坐在茅屋前,久久地凝望着水中碧波一样。
阿克拉芙对着墓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奶奶早已发现了离开荡云巅的秘密,可这么多年来,为何就没听她说起过。”
落儿道:“也许你奶奶有其它的考虑,毕竟,她曾经生活在外面,知道里面和外面,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阿克拉芙道:“外面很危险吗?”
落儿道:“不光是危险,除了危险以外,还有更多你无法理解,又不得不面对的事物,她怕你适应不了。”
阿克拉芙生于荡云巅,长于荡云巅,纯洁本初的心灵未曾遭到世俗的污染。人生阅历的单纯和缺失她并不能完全理解落儿的话。
她对落儿道:“奶奶临死前,还跟我说了一件事,说让我离开荡云巅后,一定要去找我的族人。”
“你的族人?”想起阿布弥留之际最后未说完的话,指的定是这些,落儿疑惑道,“什么族人?”
阿克拉芙道:“她说我们的种族叫尸族,一千多年前,被赶到了九洲的西南角。”
落儿心中一怔,迅速着关于尸族的知识,想到:“难道阿克拉芙是传说中的深渊尸族?一千五百多年前,和人族、兽族争夺凡界九洲的那个尸族?”
她这么一说,落儿再细看阿克拉芙长相,双眼细长,眼角斜着快接近耳尖,鼻子坚挺,确实与周边的人类长得不一样。
回头再看阿克拉,鼻子滚圆厚实,双眼怒目而睁,下巴短而圆,跟自己和阿克拉芙又完全不一样。落儿不仅玩笑道:“阿克拉芙你是尸族的话,阿克拉你不会是兽人吧?然后我是人族,我们三个人集合了三大种族,哈哈,太好玩了。”
落儿话音刚落,三人都急不可耐地跑到水塘边,对着水面照看自己的长相。经落儿一提起,三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三人果然长着三张不同的面孔。
阿克拉芙问道:“尸族在九洲的西南角,那为何我奶奶会在荡云巅?”
落儿也不明白,说道:“一千五百多年前,人类打败了尸族和兽人,尸族被赶回到西南深渊,兽人被赶回到西北荒蛮,如果你确实是尸族,阿克拉是兽人,那只有一种可能,你们的祖先都掉队迷路了。”
阿克拉用生硬的口吻重复着:“麋鹿,麋鹿……”双手在头顶摆出鹿角的造型,疑惑地看着落儿。
落儿不知该如何解释,就没有理睬阿克拉,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说不定你们压根不是尸族和兽人。”
阿克拉芙道:“但奶奶说我是尸族。”
落儿心想这样讨论下去也出不来结果,还是得找懂的人确认,他有了主意,对两人道:“我要离开荡云巅,去大菩提寺,找我师父,你要不要一起去?”
阿克拉芙反问道:“找你师父做什么?”
落儿道:“找我师父问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希望我并不是传说中的皇脉龙血,只有这样,才有找到生身父母的希望。顺便我师父,还有安仁住持看看,你们是不是尸族和兽人。”
阿克拉芙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