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霍乃奇哈哈笑着，摇摇头，觉得小孩子家甚是好玩。

天绫上前一步，将落儿拉到身后，说道：“要引起注意，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一惊一乍的。”

她拉起陈银银的手，只觉得这双手，白嫩，瘦弱，冰凉，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松折断。不禁寻思道：“看她衣裳破烂单薄，手这么冷，一会儿得找点厚实的衣服来穿上。”

随即柔声安慰道：“不用理他，跟我说吧，陈姑娘在路上见到了什么？”

霍乃奇也很是好奇，这一路而来，他怎么就没留意到路上有什么古怪的标记，他也看着陈银银，期待着她说出些什么来。

陈银银看了眼落儿，怯生生地说道：“在前面镇上的一些墙角根上，看到一些用红色颜料涂抹的标记，画的是一只琵琶，琵琶的头朝着一个方向，当时只当是小孩子无聊的把戏，刚才听你们说什么须弥四圣，什么媚琵琶，就想这两者会不会有关系。”

落儿吸取了教训，克制住急于解救黄蕙的焦躁心理，对天绫道：“昨天晚上，须弥四圣再来黄府之前，媚琵琶就曾送过一封信，说不定这次也是媚琵琶特意留下的标记我们跟着琵琶指引的方向走。”

天绫好奇道：“媚琵琶还特意给你通风报信？她不是须弥四圣的人吗？”

落儿大囧，说道：“她为什么要通风报信，我也不知道。”

至于媚琵琶为何要提前报信，还让落儿小心，他确实也大为疑惑，说道：“说不定这只是他们的一个策略，故意扰乱对手的注意力，更好地达到他们的目的。”

霍乃奇赞同道：“我刚才有半句话没讲完，现在把它说完，那须弥四圣半魔半仙，已经活了两百多年，基本上没有对手，而且他们还将活下去，也不会衰老，估计活得这么长，心理跟凡人有点不同。”

天绫道：“变态的心理。”

霍乃奇嘿嘿一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他们性情古怪，心理也不是我们这些活不过百岁的凡人能够预料的。”

陈银银显然已经跟天绫拉近了距离，她站在天绫边上，好奇道：“活了两百多岁？那有这样的事情？”

落儿道：“所以说他们是半魔半仙。”

霍乃奇看看外面的天色，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便说道：“既然留下了标记，那就干脆循着标记找过去再说。”

落儿捡起地上的酒葫芦，晃了晃，开心道：“雪已经停了，咱们走吧，顺便去卖点酒来，好好跟霍大哥喝一个。”

说完，四人出了土地庙，踏着厚厚的白雪，排成一列，踩着前面人的脚印，迤逦向发现记的村子走去。

四人在雪地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发现记的那个村子。

村子破败，看不到人烟，倒是在一堵破墙边躺着一条瘦狗。狗瘸了腿，见人过来挣扎着想逃走，却又爬不起来，只能匍匐着往前滚到了一边沟里，浑身淋湿了冰水，看了觉得甚是可怜。

原本在努力练习飞行的小兽兽，降落在落儿肩头，好奇地看着那条狗，这是它第一次看到狗这种生物。

小兽兽摆动着四鳍，飞向瘦狗。

那狗见过蝙蝠，见过鸟，见过马，还从没见过这种既像鱼，又像马的小生物，吓得后退了几步。

小兽兽见狗后退，自己也退了回来，钻回到落儿怀里。

落儿见状，不禁感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绫瞥了一眼落儿，晃了晃脚，赶走了瘦狗。

众人发现，瘦狗原来躺着的墙角根上，果然有一个鲜红的标记，是手掌大小的琵琶符，映着白雪，分外惹眼。

陈银银指着那个符对众人道：“就这个，刚才路过的时候，这条狗这里，所以我就看见，当时没在意它有什么含义，以为只是小孩子贪玩画着玩的。”

瘦狗虽瘦，还是带着体温，趴着的那一方冰雪，要比周边少了很多。

落儿蹲在墙角，用手指沾了沾鲜红的琵琶标记，手指上立马就沾染上了红色，从色泽和气味来判断，这应该是女人化妆用的胭脂。

“应该是媚琵琶用的胭脂。”落儿对众人道。

陈银银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怯生生地问落儿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她一问，落儿反而脸色大囧，争辩道：“这个，她不是擦的吗，须弥四圣里就她一个女的。”

“况且，她曾经也给过我们一封信，上面也留着这些东西。”落儿向天绫求助。

黄蕙曾跟她说起过此事，天绫自然知道，但那封信，早已被落儿揉成纸条给扔了。

霍乃奇说道：“看来，飞天媚琵琶就喜欢玩这样的把戏，所以说须弥四圣性格古怪，不足为奇。”

那草狗从水沟里爬起来，远远地站着，看着赶走自己的人，一脸疑惑为何要抢自己地盘的表情。

霍乃奇看着这条骨瘦如柴的草狗，叹道：“乱世糟糟，狗可怜，人更可怜，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