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绫和陈银银已都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落儿潇洒利落的独家表演。
她们先是被落儿的神力所震惊,继而被无意间找到的出口所吸引,脸上笑意浮现,说不出的娇美。
到了此时,醉仙谷中,哪还有人敢上来阻拦。
落儿大手一挥,对众人道:“咱们走!”
霍乃奇跳上马车,马鞭划破天空,穿过出口而去。
天绫突然跳下马车,又跑了回来,待落儿发现,她手中已多出了一副火镰火绒。
“你干什么?怎么又回来了?”
天绫敲打火镰,火星四溅。
“醉仙谷名字起得好,可惜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生意,一把火烧了最干净。”
落儿抢过火镰,阻止道:“那可是八十多条人命。”
“是八十多个恶人。”天绫手脚利索,又将火镰夺了回来。
“恶人自有天谴,咱们还是走吧。”
天绫已经点燃火绒,扔向酒缸,缸中贮藏的都是高度烈酒,酒精一碰上火苗,瞬间蹿起蓝色火焰。
山谷中连空气都弥漫了酒精,那火苗迅速蔓延,那一整面山崖似的酒缸,全都燃烧起来,晃动着近乎透明的蓝色大火。
那些被浸泡在酒缸里的酒徒们,一片哭爹喊娘,有的没入酒中试图躲避,结果仍然阻止不了酒精的燃烧。
有的从高处摔落下来,四分五裂,又烧成焦炭。
惨不忍睹。
待一行人跑出一段路,再回首眺望时,醉仙谷的大火,还在慢慢地燃烧着,那是蓝色的火焰,安静而浓烈。
落儿和天绫幸亏逃得快,才没有被大火燎到。
虽然醉仙谷是一个恶关,占据山谷的都是恶人,但落儿还是觉得已经收拾了他们,不比再放那把火。
他始终认为,天绫杀生太多。
“杀那么多人,你不觉得内心有愧吗?那么多人,八十多条人命!”落儿责问道。
天绫不痛不痒地回答一句:“今天你不杀他们,明天他们会杀来往的路人。”
落儿道:“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恶人不配有这个机会,他们不会改。”天绫冷冷道,她瞥了眼落儿,不想说话。
“霍大哥,你看她说的什么话,强词夺理。”落儿转而请教霍乃奇。
霍乃奇酒已全醒:“我觉得天绫说得没错,这些的确都是恶人,为非作胆,是得好好收拾。”
天绫见霍乃奇站在自己这边,心中颇为宽慰。
谁知霍乃奇话锋一转:“不过火烧确实有点残忍。”
“霍大哥,你是骑马呐?左边坐坐,右边坐坐,两边都不得罪?”天绫讥讽道。
霍乃奇只能以笑掩饰尴尬。
“那你倒说说,用什么手段比较好?”天绫不依不饶。
“嗯,这个,那个”霍乃奇被逼上梁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道。
天绫道:“难道让老和尚念一段经,就能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别忘了他们拿来浸酒的不是人参,是人啊!”
在沉重的事实面前,落儿和霍乃奇无法反驳。
落儿只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此去黄国,不知还有多少杀戮。”
他只敢叹息此去黄国的杀戮,不敢想自裂鼎分洲以来,饿殍满地,亡魂盈路,早已是家常便饭。
“小白竟然有这样一个妹妹……好像跟小白的脾气还挺像,烈!”
落儿在心里嘀咕着,回想大菩提寺的十多年时光,纪小白似乎也是这种性格,刚烈、执着、不轻饶。
“幸好我只是个假冒的……”
“你在说什么?”天绫突然质问道。
落儿原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嘀咕,没想到不知不觉说出了声天绫给听到了一词半句去。
“没说什么,我在唱歌……”
说着,假装惬意地哼起一首歌来,只是呜哩呜哩地,听不清唱什么。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那是小兽兽传来的讯,落儿当即凝聚心神,捕捉时断时续的讯,猛然见,他清晰看到了小兽兽给他的感应。
——媚琵琶已到了黄国,跟他们走的是同一条线路!而且,她和烟鬼闷一起,扫清了前面剩余的三恶关!
“她怎么去了黄国?”落儿自言自语道。
天绫并没有听清落儿说些什么,还以为是在怪她,见落儿不愿承认,也就不愿与落儿在此事上纠缠。
她钻进车厢,查看黄蕙状况。
天绫刚钻进去没多久,就退了出来,惊恐地喊道:“哥。”
“又怎么了?”落儿还以为天绫纠缠着那事不依不饶。
但一看天绫神色紧张,又指着车厢,顿知事情不妙。
“黄蕙她……她,好像……你看看。”
天绫是一个多么镇定自若的人,这一刻却紧张地连话都说不连贯。
落儿已跳上马车,进到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