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人正是黄国少傅沈文渊,年纪才十八出头,已位列三公九卿之位,权势熏天,是黄国宫廷的少壮派代表。
沈文渊不苟言笑,冷冷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请少傅过目。”
那二十来岁的渔夫又捏住喉咙,发出一连串怪异的叫声,不像是鸟叫,也不像是虫鸣,倒更像是某种鱼的炸水声。
随着声音的起起落落,小舟尾部的水面搅动起来,成群的鱼虾跳出水面,四散奔逃。
只见月光下的湖面上,慢慢浮上来一条青色的背脊,背脊上一面鱼鳍挺立张开,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这是一条巨大的鱼。
那个三十来岁的渔夫用手拍打着水面,发出“啪啪”的拍水声,那大鱼摆动了一下背鳍,显得异常驯服听话。
那位渔夫用手**着鱼背,那鱼逐渐上浮,直至露出整个鱼头,那鱼头顶部扁平,但又长得极大,占据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
在渔夫的**下,大鱼张开大嘴,露出里面尖锐的牙齿。
大鱼开始呕吐起来,“呕呕……”地一阵干呕之后,哗啦一下,从肚子中吐出一个人来。
媚琵琶上前几步,看清了那人的长相,莞尔一笑,对沈文渊道:“沈公子,祝你得偿所愿,不枉费了我背着风筝,在空中飞了一圈。”
见媚琵琶确认了那人身份,沈文渊双眉舒展,嘴角带笑道:“只可惜这人在水中泡了这么久,估计早已名归西天,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媚琵琶回头看一眼仅剩的那位搭档,烟鬼闷只是顾自己抽着烟,并不说话。
她抬起衣袖,遮了遮下巴,说道:“沈公子不必费心,只要把人抬进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地关起来,我自有办法。”
码头上,月光下,落儿犹如一条未被消化的鱼,全身裹着大鱼的粘液,湿漉漉地趴在青石板上,着命运的玩弄。
沈府,地下室,阴暗而潮湿。
两个火盆分别摆在地下室的两端,火盆里的燃料是特别熬制的鱼油,两根粗壮的面线灯芯静静燃烧着,将地下室照得昏暗而暧昧。
地下室靠墙的一边,摆着一张长条桌,沈文渊刚刚把几个忙碌了半天的大夫轰出去,大骂他们无能。
他盯着桌上的那句尸体,用手指东戳戳,西戳戳,一股无明业火再也无法按捺得主。
冲着地下室一角的媚琵琶吼道:“什么狗屁妙策,要个死人有个屁用……你说这是皇脉龙血?”
媚琵琶情绪不动,略略点头,回答道:“正是。”
沈文渊扯扯落儿**的上衣,对媚琵琶道:“一个死的皇脉龙血,还能算是皇脉龙血?人都死了,凉了,你说说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
另一个黑暗的角落中,冒出一串白烟,烟鬼闷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沈文渊又被激怒了几分,骂道:“要抽到外面抽去,吹什么牛逼须弥四圣,本少傅生平最恨装神弄鬼,四圣……还有那两圣呢?”
媚琵琶嗯哼一声,笑道:“死了。”
“死了?那还算什么圣?怎么死的?”沈文渊脖子上青筋暴起。
“奴,就是他杀的。”媚琵琶嘴巴怒了怒,兰花指一翘,指着落儿对沈文渊说道。
沈文渊对须弥四圣中的其余二圣究竟怎么死的,其实并不不安心,他唯一关心的是皇脉龙血。
他脸色僵硬,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皇脉龙血,获得通天神力指日可待,如今自己收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一刻简直是怒不可遏。
沈文渊愤怒地盯着媚琵琶,这个毛遂自荐,给他出谋划策如何得到皇脉龙血的怪女人。
“现在怎么办?死的皇脉龙血还能不能用?”沈文渊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媚琵琶走到长桌前,看着桌上的落儿,这位一路追踪自己而来,要杀了自己替好朋友报仇的少年,如今脸色惨白,皮肤被水浸泡得发白发皱,再摸手脚,僵硬冰凉。
落儿的这番样子,确实也吓到了媚琵琶自己。
她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如果他是真的皇脉龙血,就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如果他就这么死了,肯定不是皇脉龙血。”
说着,剥去落儿上衣,不过是一具瘦弱的尸体。
媚琵琶仔细检视,终于在落儿右手臂靠近肩膀的地方,发现了那道鼎纹。
“这是什么?”沈文渊好奇地问道。
“这叫鼎纹,是鼎家后人胎记,只有皇脉龙血,才有这道鼎纹。”看着那道鼎纹胎记,再看冰凉的落儿尸体,媚琵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踩不到底。
沈文渊摸着鼎纹,感受到鼎纹的凹凸,心中稍稍输了口气,看来眼前这人是皇脉龙血无疑了,可是……
“你是须弥四圣,活了两百多年,快想办法把他救活,用你的法力,快把他救活!”沈文渊下令道。
“救活了赏你千两黄金,每月百名,供你挑选使用……救不活,就让你跟她一起去见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