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艘围着黄色帐幔的大船,已驶了进来,将小船都挤到了一边。大船左右两边插满黄红两色三角旗帜,每面旗帜中间站立一个威武大汉,每个大汉手持鱼叉,腰悬利刃。
拥挤的水牢中,一时群鸦无声,个个如待宰的羔羊。
抬头望去,只见从大船中走出一人,此人五六十岁年纪,圆胖,但一副飘逸的雪白美髯,衬得整个人精神闪烁,器宇不凡。
此人正是黄国太傅沈诠,也是少傅沈文渊的父亲。
沈诠双目炯炯有神,朝着四周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儿子沈文渊身上。
一开口,中气十足,声若洪钟,整个水牢都是他的声音。
“一群人在这里做什么?黄国那么大,就没有让你们好好玩耍的地方了吗?”
一开始,沈文渊见有人未经允许,竟敢大摇大摆闯入自己的禁地,正要发作。得知是自己父亲,脸色顿时大变,既尴尬又恭敬地扑身上前,问候道:“父亲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这个水牢属于沈文渊的私家牢房,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因此见到父亲突然带人闯入进来,不免大惊失色。
要知道,沈文渊在外面虽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但在父亲沈诠面前,则是战战兢兢,不敢造次。
而沈诠作为黄国最有势力的三大家族的族长,自然保有十足的权威,不容包括儿子在内人的侵犯。
眼下,儿子竟然敢瞒着自己私设水牢,简直是大逆不道。
沈诠傲然道:“少傅可以在这里,太傅凭什么不能在这里?儿子可以进来,老子凭什么就不能进来?你倒是说说看。”
面对儿子,沈诠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众人也颇为诧异。
经陈妙芝介绍,落儿和天绫也逐渐搞清楚,眼前这两人,竟然是一对父子,而且都是位极人臣的人物,在黄国可谓如日中天。但父子间似乎相处得并不和谐。
沈诠出现,沈文渊自然要靠边站。
沈文渊知道自己的秘密被父亲撞破,肯定逃不了责罚,只能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父亲发落。
沈诠对被救上来的驼背牢头道:“狱中关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个驼背牢头原本想趁机溜出去,给伤口做一下包扎,但如今眼看着情形不容自己溜走,只能忍着疼痛,乖乖汇报道:“那个抱着树的,是妙手回春堂的大夫陈妙芝。另一个,是,是……”
沈文渊打着胆子咳嗽了一下,驼背吓得不敢往下答。
沈诠见驼背吱吱呜呜,显然迫于儿子沈文渊的压力,不敢细说,厉声道:“说,不说就喂鱼。”
驼背暗想,今天真是倒了血霉,搜到的两块石头没有卖出去,还碰到了这么多打架的神仙,自己这个小鬼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痛快点。
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唯一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小人命贱不如狗,只是替少傅大人看管牢房,只知道另一个小鬼是皇脉龙血,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鼎家遗孤。还有这个女娃子刚刚闯进来,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还请太傅大人饶了狗命”
驼背不忘替自己开解道:“小的只是照章办事,本本分分赚点辛苦钱,未曾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听了驼背的禀报,沈诠好生愣了一会儿,心中暗自琢磨:“得到的情报,可没有说皇脉龙血来到黄国,只说是有一个少年在国境线上,帮助了那个白胡子老头,拿走了设计图。”
“两条线索重合到了一起,难道这个帮助白胡子老头,保护设计图,坏了自己好事的,正是皇脉龙血?眼前这个清瘦的少年?”
沈诠老谋深算,不露声色,略一琢磨,便按下心来,窃喜道:“看来,皇天真的不负我沈家历代劳苦功高,竟然将世人垂涎的皇脉龙血,送到了我沈诠手上,看来那个梦是真的。”
年轻的时候,沈诠奉命周游凡界九洲,在到达须弥山麓的时候,因旅途太过劳累,在白日下,略作打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置身于漫天大火的须弥山上。
后找人解梦,认为,他有君临天下之象。
加之,裂鼎分洲之后,传出皇脉龙血可以点燃须弥山,获得通天神力的传言,跟自己的梦中所见相一结合对照沈铨更是深信不疑。
他暗暗瞥了儿子沈文渊一眼,暗付道:“看来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今天倒是在无意间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沈诠躬身向前,对落儿恭恭敬敬行礼道:“不知皇脉龙血远道而来,犬子实在无礼皇脉龙血受惊了。”
说完,吩咐手下打开牢门,将落儿和陈妙芝迎了出来,接到大船上。又让手下的人托出一大盘黄金。
沈诠接过托盘,交给落儿,说道:“初次见面,一份薄礼,还请收下。”
局面和态度变化得太快,落儿和其他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是阶下囚,面临生命之危,如今却被奉为上宾,还要送上巨额黄金,一时不知所措。
只能应和道:“无功不受禄,不罪也不入牢,还请大人尽快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