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有多少黑管火炮?”少良大吼一声,问道。
“十个炮孔伸出了五个,对方气势非常嚣张……他们已经准备点火啦!”瞭望水手大声汇报道。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如一阵雷雨,当头袭来,迅速浇灭了众人的热情。
陈少良也是大惊失色,但他迅速镇定下来,对着话筒命令道:“准备开火!”
话音刚落,空中一声惊雷,一颗黑色火炮带着火星,飞快地向“鸡蛋”砸来。众人还来不及躲避,更多的火炮如蝗虫一般,蜂拥而至,大部分打在了船体上,有一颗飞得特别远,打到了指挥台附近,在甲板上击穿了一个窟窿。
这些平时用惯了弓弩、鱼叉的水手,还没有习惯黑管火炮的威力,一听到声音,继而看到天降惊雷,都被吓得抱头鼠窜,乱作一团。
陈抟危急时刻站了出来,迅速收拢人心,整顿队伍,做好防御。
“我们的炮呢?”少良怒吼道。
“报,报告,我们的黑火药点不着,火炮打,打不出来。”一个底下负责开炮的水手满头大汗地跑上来,向少良报告道。
少良震惊,怒道:“早就让你们不要把黑火药弄湿,先在打不出来,说,是谁弄湿了火药?”
手下惊恐道:“黑火药没有受潮,也没有打湿,经手下检查,是里面被掺了很多黑色沙土,硫磺、硝石和木炭的含量太低……”
“什么?”少良突然意识到上当受骗,一把推开手下,跑到船头,试图看清楚对面沈家战船上的情况。
但,两船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再加上“鸡蛋”战船造型特殊,并不能将对方一览无余。
这时,少良才发现,经过刚才一轮炮轰,船体上出现了不少弹坑,有几处还直接被轰开了一个口子,好在处于水平面以上,才没有灌入湖水。
对面,又传来一连串惊雷,对方又开炮了。
陈抟一把抓过少良,将他推向指挥台,怒斥道:“一船之长,无论何时何种情况,都不得离开指挥岗位,回去!”
第二轮炮击,对方了炮位,大部分炮弹被集中在较低的船身一处,此处离水平面较近,这时明显要把船打沉啊。
少良抓着话筒,沉默片刻,下达全速撤退的命令。
底仓的锅炉满负荷运转,巨大的舵调转方向,“鸡蛋”缓缓掉头,此时,更是连防守之力也没有了
反而,对方不是善茬,并不想白白浪费乘胜追击的大好机会。沈家战船暂时停止炮击,右转船头,开动马力,紧紧追了上来。
落儿对少良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绝对不能把他们引到船厂。”
少良道:“放心,只要他们赶追上来,就决不让他们完整地回去。”
天绫道:“难道还会有船来救我们?”
少良并不答话,对身边助手下令道:“马上召集艨艟快艇,围歼来敌。”
助手领命而去,跑上瞭望台,举起手中两面三角旗,做了个旗语。
这时,两艘“鸡蛋”你追我赶,已跑到了三江交汇的较窄处,这里沙渚星罗棋布,大船行驶起来非常困难,而小船正是有了用武之地。
旗语打出不久,沙渚小岛之间,就平地里冒出不少全副武装的艨艟和快艇,围着沈家战船灵活机动,以群狼战术,将它层层包围。
可惜的是,艨艟和快艇虽然众多,但面对的实在是一艘从未见过的大型战船,而艨艟和快艇上,又没有配备黑管火炮,只有传统弓弩,这些武器,对沈家战船根本就无能为力。
而且,“鸡蛋”船身高达近二十丈,通体呈圆弧形包围,除了上下两排用以射击的炮口外,船体光滑,并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连专门用来突击登高的飞钩,在高大的船体面前,也只能望高兴叹,无能为力。
没想到群狼围而不歼,是因为缺乏尖牙利爪。
拖而不决,反而又给对方创造了扭转战局的机会,沈家战船上的黑管火炮对着周边的那些小船,优哉游哉地开着炮,那些直接命中的,瞬间就灰飞烟灭,那些夺过炮弹的,也被掀起的巨浪弄得船毁人亡。
见自己着了那些红毛鬼的道,陈抟气得七窍生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水军,被沈家火炮逐个消灭。
原本的沈家群狼,转瞬间变成了落水狗,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更要命的是,“鸡蛋”遭受炮火过多,有几处窟窿开始往里灌水,少良不得不派水手们下到底仓,负责舀水,要不然蒸汽机浸了水,一切就完了。
沈家的那些艨艟和快艇已被收拾殆尽,湖面上只剩下形单影只的“鸡蛋”,而且也已经伤痕累累,场面极其惨淡。
让陈家父子不能理解的是,究竟是因为新式战船的试航触发了陈沈两家矛盾的爆发,还是沈诠父子计划已久,专门这次机会,要将陈家彻底压制下去。
无论前因后果如何,黄国朝堂上的两大势力终于揭破了窗户纸,五千年古国的内战在这一刻算是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