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这边的力量,人和狗都拥了过来,仔细查看遭到黑管火炮轰击的那块地方,除了残破的假山、千疮百孔的墙壁,以及被掀掉了一层的地皮,其余什么都没有剩下。
沈文渊蹲下身,拈了一些尘土在指尖,嘴角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对众人道:“没了,被炸成面粉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众人一阵欢呼,恶犬一阵狂吠,都不由自主地庆祝起这场胜利。
天绫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扒拉着泥土,不愿相信哥哥已经灰飞烟灭,喃喃自语道:“皇脉龙血,不可能就这样,这不是结局……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沈文渊抓起一把泥土,撒向空中,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就赌你走不出黄国,我沈文渊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会倒着走路,哪怕你是皇脉龙血,只要挡我的路,也照样让你灰飞烟灭。”
天绫不愿跟落儿离开,甘愿留在沈府,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只是没想到沈家竟然无耻地动用了最黑管火炮,而且用的是最先进的爆炸弹。面对爆炸弹的杀伤力,落儿即使有星河万里附体,也难逃劫难。
面对眼前一片狼藉,天绫满心悔恨,悔恨自己为何要自作主张留在沈府。如果当时跟随落儿翻墙出去,消失在黑夜中,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天绫的人生,似乎展开了一团难以收拾,难以面对的局面。
就在沈家欢呼雀跃,而天绫心如死灰之际,有个爬在树杈上的火铳手,突然指着高墙外面高声叫道:“人在那里!没有死,逃走了……”
“在哪?”
欢呼声骤然停止,众人纷纷寻找登高之处,爬上假山和树枝,伸长了脖子往围墙外面看。
沈文渊纵身一跃,爬到那位发现情况的火铳手身边,踩着他的肩膀,又往上爬了一节枝丫,看到了黑咕隆咚的围墙外,有两个更黑的影子,正跌跌撞撞的逃离。
“还有一个,一共两个,原来还有同党……”望风的火铳手高声叫嚷着,语气中充满了邀功的味道。
“快开火,快射箭,别让那家伙给跑了!”沈文渊下令道。
一时间,箭矢和火铳都朝着那个奔逃的黑影招呼过去,黑夜中又响起一曲黑火药的狂欢。
但落儿早已去得远了,无论是箭矢,还是火铳,连落儿的都追不上,只能算是给落儿送行。
众人大感惊奇,简直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够逃脱炮轰,而且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跑出去这么远。
更让这些人不能理解的是,这个被称之为皇脉龙血的少年,虽然跑得远了,却又传来他中气十足的嗓音,这声音,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稳稳地推送过来。
“天绫,你好好保重自己,我会尽快回来看你的……沈文渊,看我现在就离开黄国,你准备好从今往后,都倒着走路吧……”
倒着走路的赌局,可是沈文渊当着自己十几手下,亲自设下的,如果落儿真地离开了黄国,作为少傅的沈文渊,是遵守赌约呢,还是食言自肥?
向来骄横跋扈,高人一等的他,必定抹不开这个面子。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落儿离开黄国?难道堂堂黄国少傅从此往后真的要倒退着走?绝对不能让这事儿发生。
沈文渊瞧了一眼父亲沈诠,沈诠瞧了一眼天绫,天绫早已破涕为笑。
“皇脉龙血,你们对付不了,你就等着倒退着走路吧。”
沈文渊又看了眼父亲,父亲沈诠表情严肃,似乎在怪罪他设什么乱七八糟的赌。沈文渊嘿嘿一笑,对父亲,其实是对天绫说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书呆子落儿不懂,难道你也不懂?”
“实在是好笑之极,欲成大事者,还会在乎这些小节?来人那,传话下去,封锁国境线,凡是抓住皇脉龙血者,无论生死,一律加官进爵。”
沈文渊话一落地,引来满场喧哗,人人都争着要功名利禄,呼啦一下,全都涌出高墙,向落儿逃离的方向奔袭而去。
远远望去,有五六条火把组成的光带,从各个方向出发,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延伸而去,那个方向,就是落儿逃离的方向。
望着那些逐渐延伸壮大的光带,沈文渊看了一眼天绫,暗自笑道:“女人毕竟是女人,年纪轻轻,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且等我先收拾了落儿那小子,再看我怎么好好调教你。”
沈文渊跟随父亲,加入到追杀落儿的大军之中。
看火把都去得远了,天绫也没有理睬沈文渊,而是顾自己回到了小楼,重新上了锁,那个楼板上的通道,自然也从里面重新封死,防止沈文渊再度进来。
但抬头看天,房顶上的瓦片仍然空着,仰望着那一方小小的夜空,仿佛落儿随时都会从天而降。
正当天绫望得出神时,头上那一方小小的夜空中,飞下来一只蝴蝶,那蝴蝶飘落至屋内,转瞬之间,陈银银已经站在了天绫跟前。
陈银银开口道:“你哥走了吗?”
天绫收拾了心情,神情肃穆,说道:“这你就别管了,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