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只看见叽里咕噜带头过来,颜瀚呢?”
陈妙芝道:“我们也是在半路上遇上的稚子团,还没来得及打听颜瀚的下落,就被沈文渊的黑管火炮给冲散了。”
说着,指了指络腮胡,对落儿道:“救你,络腮胡得罪了沈文渊,以后恐怕很难在永安城的水面上混了,只好去找个更硬的靠山,我就想到了颜瀚。”
络腮胡道:“我们大黄国的国君,虽然还是个小娃娃,但毕竟还是一国国君,我就不相信,还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那个沈文渊真的是找死……”
听说眼前这位粗壮矮小的汉子,救自己而得罪了沈文渊,丢掉了饭碗,落儿心头一热,又向络腮胡鞠了一躬。
“这位大哥豪爽侠义再受落儿一拜!”
络腮胡这次不再那么拘谨,笑着摆摆手,又托住落儿的双臂,道:“我络腮胡自小孤苦伶仃,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最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小兄弟不必客气……只要有我络腮胡在,就绝不让那些人得意。”
落儿感激道:“多谢络腮胡大哥,大哥可以叫我落儿。”
“落儿兄弟,你放心,大哥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专门克那些恶人……”
“行了行了,牛留着慢慢吹,现在关键是要尽快找到我们的小国君。”陈妙芝打断络腮胡道。
“对,有小国君给我们撑腰,就更加什么都不用怕了。”络腮胡对自己的判断甚是得意,转而又问道,“那我们去哪里找他?”
落儿道:“分别之时,他也没有告知在哪里碰面,我们还是去王宫吧。”
陈妙芝担心道:“沈文渊会不会快我们一步,霸占了王宫,将颜瀚劫为人质?”
络腮胡跳起来,激动道:“那家伙的狗胆这么大?看老子不阉了他。”
落儿道:“不能保证沈文渊不会干出这种事来,咱们还是加紧赶路吧,但愿我们能赶在沈文渊前面,先找到颜瀚。”
三人又随意聊了会儿,这才去找正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的少良。面对时局突变,少良也别无他法,同意跟随三人去找颜瀚,四人排成一条纵线,络腮胡领头,悄无声息地穿行在芦苇地中。
话分两头,另一边,沈文渊逃出稚子团的围攻后,并没有马上对颜瀚发起反击,而是带着残兵坐船撤到了自家的岛上,与父亲沈诠会合。
沈家府邸被稚子团四处放火后,已彻底焚毁,君臣反目,沈氏父子也不敢再回到原址老宅,索性将私家小岛经过一番改造,成了沈家夺取黄国政权的基地。
沈氏私家小岛,同雨季前相比,整座岛屿已布满亭台楼阁,四周设置了不少明碉暗堡,同时兵马齐整,战船密布,无人敢于靠近。
沈诠经营多年,羽翼,原本以为一举起事,控制永安城易如反掌,却万万没料到颜瀚抢先动了手,烧了自己的老巢。
“老巢”?对,沈诠就是这样自我解嘲的。
现下双方相互提防,势均力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沈家决定先把喜事办了,一来解决沈文渊的终身大事,二来通过天绫与鼎昼形成联姻,三来通过办喜事来冲冲喜,去去霉运。
沈家小岛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天绫一副新娘打扮,独坐房内,过会儿就会有人来带她,去沈家祠堂与沈文渊拜堂成亲。
稚子团火烧沈家府邸后,天绫并没有因此逃离,而是同沈家上下一起撤离到了岛上。今日大婚,按照黄国的嫁娶习俗,在两人拜堂前,专门将天绫安排在一座新建的独立小楼里,权做是娘家。
稍作休息,便有女眷领着一帮轿夫,抬着一顶八抬大轿,吹吹打打地来迎娶天绫,这是要将她迎去与沈文渊拜堂。
沈氏祠堂,沈氏历代祖先的牌位,占据了上下共九层的小龛。沈诠端坐前方太师椅上,其他家眷朋友坐在两边,看着两位新人上前磕头。
“一拜天地!”
司仪嗓音嘹亮,似乎是在向众宾客炫耀自己的嗓子和技能。
“二拜高堂!”
新建的祠堂内,点着数百只红色大蜡烛,照得众宾客微微沁出汗水。
“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迎头对拜,沈文渊要伸手去撩新娘头上的红布,被一旁的女眷给制止住了。
沈文渊有些不乐意,嘀咕了一句:“干嘛不让我看?”
有女眷解释道:“这是老规矩,送入洞房前,不能看新娘子,不然就不灵了。”
“什么不灵了?”沈文渊不肯罢休,追问道。
“反正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进洞房前,新郎官不能看新娘子,要等洞房后,拿着这根祖宗滚,才能撩开新娘的红头盖。”
司仪从沈诠手上接过一根乌黑的细小棍子,将棍子用一块红绸包了,递给沈文渊,轻声嘱咐道:“等宾客散后,方可用这根祖先棍,揭开新娘的红头盖,切记祖训!”
沈文渊把玩着这根棍子,感觉普普通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