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屋,借着灯光看清屋里加上我们三个一共六个人,其余三个人都穿着磨墨绿色的大衣,脸上表情跟外头的天气一样冷。
“要不咱先去救人?”老夏催促道。
其实进屋的时候我们就后悔了,在外头有啥情况还能跑,如今请君入瓮了,万一这几个真不是啥好人,想跑都难。
“这事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先进屋歇着。”说话的是他们三个中岁数最大的,两个眼像鹰一样向里凹进去,说完他用手指了指东屋。
刚才我们偷摸往里看的屋子是西屋,也就是我们隔壁的屋子,三间屋子门用厚厚的棉门帘遮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老夏撩开东屋的门帘,拿往里照了照,空的,接着朝我跟致远招招手说:“那咱们先进屋歇会。”
我们仨进到屋开了灯,他们并没有跟进来,老夏指了指窗户小声说:“待会跑得时候利索点!”
我马上懂了老夏的意思,东屋的窗口很大,虚掩着,足够我们脱身。
老夏跳上土炕,轻轻打开窗户,朝我们招手,轻声说:“我先下去,你们轻点声跟上!”我俩点头。
窗台不高,老夏轻轻滑了下去,只是划出一点轻微的声响,没有惊动外面的人。我跟在老夏后面,背着身子准备探脚下去,却突然被下面的老夏抓住脚踝,我心里纳闷,扭头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凉了,接着屋里的灯光,一脸大胡子的守林员正拿着双管猎枪顶在老夏脑门上。
我们重新被逼回到东屋里,大胡子守林员瞪着眼斥责道:“连个人都看不住!他们仨万一跑了咱就全完犊子了!”其余三个人也不答话,只直勾勾盯着我们,看意思恨不得吃了我们。
老夏脸色有些发青,干咳了一声问:“几个兄弟是养肉蜂的?”
大胡子冷笑一声说:“算你有见识。”
老夏脸色变得更难看,说:“兄弟你要多少钱只管开口,大了不敢说,百八十万不成问题。”
大胡子扬扬嘴角说:“还他妈是个有钱的主,老子这辈子最恨有钱人!”说着就要过来抓老夏。
“哥,屋里就剩一个钩子了,先把这个年轻的挂里面,吃的快点。”一人跟大胡子说道。
大胡子点点头,冲我们说道:“你们知道肉蜂啥味吗?说实话我一次没吃过,这玩意儿跟白粉一样,吃了上瘾。”
说话的功夫我已让人用黑布蒙上双眼,眼前黢黑一片,心里也一样,虽然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准是什么要命的事。
我想反抗,但是被死死摁着动弹不得,就在往西屋走得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一阵响动,接着致远一声闷哼,应该是受了重击。
“你小子再他妈动一下,就先废了你!”一人喝道。
“冲我来!放了我兄弟!”致远吼道。
“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大胡子说道。
我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进了西屋。进屋后首当其冲是一股带着油腻的甜味,混合着血腥味,我闻着一阵反胃。
我感觉胳膊上一阵刺痛,像是被蜂蛰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他们在给我打针,我极力反抗,但钳制我的力量更大,我稍一扭动,立马被制服,接着我胳膊都发麻,慢慢又蔓延到整个身体,就像喝了一斤白酒,意识模糊,身体软成一滩烂泥。
在我残存的意识里,我感觉他们在脱我衣服,然后往我身上浇油一样的液体,然后被捆上绳子,高高吊了起来,我有些心灰意冷,没成想出师未捷身先死,我试着睁开眼,但上下眼皮像是涂了胶,根本睁不开。
“小乔你怎么样了?!”老夏忽然喊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
“叫,待会让你叫个痛快!”一人说到。
我张张嘴,居然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过来几秒钟,我感觉肩膀上有些痒,不自主耸了耸肩,不料瘙痒变成刺痛,因为刚才打了麻药,刺痛感转瞬即逝,这次真的是蜂蛰了。
经过蜂蛰后,我脑袋稍微清醒了些,也终于意识到养肉蜂大概是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用人肉养蜂,这么下去,我肯定要被活活蛰死。
我努力将眼终于睁开一条缝,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不计其数的黑蜂围着我转,体型比正常的蜜蜂大了两三倍,身体黑亮,腹部长满黄色的绒毛,蜂刺一根根裸露在外,像一把把利剑,充耳的全是‘嗡嗡嗡嗡’的声音。我脑袋发麻,从头凉到脚,身体颤颤发抖,心想这次肯定是十死无生了。
我低下头,看到身上被涂了一层类似的蜂蜜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把黑蜂都吸引了过来,不住的往我身上聚集,这屋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跟我一样的人被挂在房梁上,身体干瘪的就剩下了皮包骨,早就死了。
但让我不解的是第一只黑蜂蛰完以后并没感觉到其它地方有异样,不知道是麻药完全起来作用,我感觉不到疼,还是那些黑蜂现在还不饿,我想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时屋外突然爆出一阵巨响,比之前更为响亮,像是撞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