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一怔,说:“忘了这茬了。√”
我被致远扶着走出西屋,看到堂屋里已经一片狼藉,绑我们的那几个大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堂屋门口斜靠着一个年纪跟我相仿年轻人,上身穿着紧身黑皮衣,剑眉星目,脸上透着一种不羁,左手食指和中指戴着两枚戒指,一黑一紫,反射着妖冶的亮光。
“兄弟你是路过这?”老夏问。
剑眉男没有理会老夏,径直走向我,翻开我身上的大衣看了看我的胸口,又看了看我,说:“照尸草的蔓延速度,虫玉最多能保你半年。”
我一愣,心里立马慌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问他:“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尸草的事?”
“我是谁不,活命才。”剑眉男说。
“怎么才能活命?”我问。
“虫玉只能治标,治本的话就要把尸草连根拔。”剑眉男说,语气里听不出感情。
“嘘。”致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指了指西屋。
西屋的门帘只挂下一半,我顺着致远值得防线看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里头挂着的那俩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更为诡异的是那两具干尸正慢慢向我们靠过来,身上不断往下滴着粘液,眼窝凹陷成了两个黑洞。
“诈尸了!跑!”老夏往后退了一步说。
我正考虑目前的身体能否承担接下来的落荒而逃,剑眉男已经走进西屋,我们也不好意思丢下他一个人,致远在身后提醒说:“小心点,这玩意儿可不是人!”
因为经历过爷爷那晚的诡异事件,我对眼下的情形并没感到太过震撼,即便这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诈尸。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剑眉男怎么样对付这两具干尸,想看看能瞬间干掉几个大汉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两具干尸见到剑眉男后,像是活人见到鬼,掉头就跑,但身后并无出路,最后蜷缩到墙角里瑟瑟发抖。
我看得发痴,这他妈也太邪门了!
不待我们有所反应,剑眉男已经捡起地上的烧着的棉袄,扔到了两具干尸身上,干尸的头发先被引着,接着全身都烧了起来,它们的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看似十分痛苦。
几分钟的时间,那两具干尸就被烧成了灰,屋子里也充斥一种带着焦味的恶臭,我们一阵干呕,能逃进院子里。
此时已接近凌晨四点,外头依然漆黑一片,天上一点亮光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刮到脸上寒意十足,我只套着一件外套,寒风时不时灌进衣服里,身体抖成了筛子。
剑眉男看了看时间,走到我跟前说:“我只答应黄羊救你一次,没有下次了。”
我一头雾水,正想问个究竟,剑眉男已经走远,没入夜色里看不见影。
“我草,你小子还有这本事,能跟黄羊套上关系!”老夏啧啧称奇说。
“说实话,我还真不认识黄羊这个人,黄牛到认识不少。”我说。
致远打断我俩说:“院里头有辆皮卡,钥匙我也顺出来了,走,先离开这!等那帮王八蛋醒了就不好整了。”
我们仨上了车,老夏说:“那小子下手忒狠,估计那几个孙子一时半会醒不了。”
致远试了试钥匙,正好对眼,他点着火,打开大灯,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外开,很快就到了林子里简易的公路上。记得致远说从这地方到通化也就四五十公里,天亮之前能赶到,到了通化离目的地就不远了。
致远开车,我跟老夏蜷缩在后座上,老夏的伤口有些渗血,幸好已经止住了,经过刚才的事,我仍旧惊魂未定,稍微理了理思绪,问老夏:
“黄羊是谁?”
老夏看了看我,确定我不是拿他开涮,才打开话匣子说:“玩古董的没有不认识的黄羊的!听上一辈的人说,早些年黄羊专门出湿货,出自他手的湿货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买的人都能排起队!”
“湿货是啥?”致远打断老夏的话问。
“说白了就是斗里面的东西,倒斗你们知道吗?倒斗就是盗墓,黄羊就是靠倒斗起的家,专门倒王侯贵族的大斗,越是油水多的斗越是凶险,好多人都因此丧命,但从没听说黄羊失手过,但是,除了十年前那一次...”老夏顿了一下,卖起了关子。
致远催促道:“快点着,刚听上劲。”
老夏呵呵一笑说:“你好好开车,别瞎搀和。”
老夏停了一下说:“其实这也是道听途说,据说十年前黄羊发现了一个大斗,比以往之前的一个斗都要大,其危险性也可想而知,当时黄羊召集了五个死士,安顿好他们的家人以后,就带着他们下了斗,在斗里发生的事没人知道,七天之后,有人看到黄羊带着一个死士从盗洞里爬出来,两人目光呆滞,身上血迹斑斑,衣服早被撕成碎片,唯一一个死士也掉了半条胳膊半个耳朵。”
“后来怎么样?”我问。
“后来道上再没黄羊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这十年有人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