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换了个姿势,斜靠在玻璃上,说:“起初我也是听圈子里的哥们说起过,吉林这一带有人专门养肉蜂,你们也知道东北这疙瘩到了冬天贼冷,根本养不了蜂,不知道谁先带的头,开始在屋里养蜂,只给蜂喂涂着蜜的猪皮,强制让蜂吸收猪皮的脂肪,开始大部分的蜂都死了,只剩下极少一部分,适者生存,几年之后慢慢就都适应了这种生存方式,以猪皮里的脂肪为生。”
老夏咽了口唾沫说:“这里人之所以这么养蜂,因为他们发现用猪皮的养出来的蜂虽然成本高,蜂蜜产的少,但是个头大,肉质鲜嫩可口,吃了就上瘾,想戒都戒不了。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不断有有钱人过来尝鲜,肉蜂本来难养,三四个月才能成材,价格也被炒上天,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人生三大快活:吃着蜂,吸着粉,亲着姑娘的樱桃嘴儿!”
致远骂了一声说:“那后来他们怎么又换成人了?”
“幼蜂只有吸收了足够的脂肪才能变成美味的肉蜂,猪皮太厚,那些幼蜂每次只能吸收一丁点脂肪,蜂的生命周期最多也就三四个月,没等它们成材就死了,这就等于前面的几个月都白养了,真正能够变成肉蜂的幼蜂很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大程度的产出肉蜂,一些鬼迷心窍的人就打起了死人的主意,专门偷那些刚下葬的尸体,用来养蜂,人皮薄,细皮嫩肉,肉蜂的产材率成倍的提高,而且味道比之用猪皮养的肉蜂更加鲜美。”
老夏顿了顿说:“其实在今晚上之前我一直不信用死人养蜂的说法,但是现在我绝对深信不疑了。”
“看来现在不光是死人了。”致远说。
“这帮人早晚会遭报应的。”老夏说。
听完肉蜂的事,我心里感慨万千,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种事打死我都不信。
老夏意味深长说:“像你们这种涉世未深的苗子,永远要记住四个字:人心险恶!”
老夏讲完肉蜂的故事没过多久,车就进了通化县城,此时天仍没亮,四周漆黑一片,我们就近找了个宾馆,前台睡眼模糊的给我们仨开了一间大床房,说就剩这一间了。
老夏哈欠连连,也懒得再找,我们仨挤在一张床上,屋子里很暖和,我感觉一夜的困乏一瞬间都涌上来,洗了个澡没几分钟功夫就了梦乡。
等我醒过来已经到了下午,致远跟老夏没在屋里,我掏出看了看时间,不到四点,我拨通老夏的,老夏说跟致远在外头买东西,马上就回来。
虽然酣眠了将近十个钟头,仍觉得身子乏力,毕竟昨晚上没少挨折腾。我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面,胸口上的红线若隐若现,比之前稍微隐退了些,我本以为吃了帝王丹会撑过去,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难治。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发青,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原本干净阳光的脸上如今已变得苍白干枯,没有血色。我咧咧嘴,干笑一声,曾经的我以满腔热忱去热爱人生,而如今人生把我折磨的体无完肤,真是讽刺!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脑袋里不断浮现出近来一连串的遭遇,爷爷尸变,尸草上身,唐家赠虫玉,视力突变,被赤炎狙击,肉蜂针下逃生,一件都称得上诡异离奇。我试着把这些事串联起来,脑子里一团浆糊,理不出个所以然,但能确定出一件事,就是唐修、文葭和剑眉男都对我胸口的尸草有所了解,而我却像呵呵一样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想想也算得上笑话了。
除此之外,剑眉男说受黄羊所托救我于危难之中,为什么黄羊知道我在这里有危险?他为什么要救我?唐修先前赠我虫玉,也是想用虫玉来压制我胸口的尸草,算是帮我,是否跟黄羊也有干系?文葭反常把骗走的虫玉送还给我,难道也是因为黄羊?此时此刻,我对黄羊这个人充满无限的好奇,或许我遭遇的这一系列境遇只能从他那里找到答案了。
“你小子真能睡,我俩中午就饿醒了,出去海吃了一顿。”老夏推门而入,朝我说道。
我的思绪被老夏的话拉回来,笑笑说:“我现在这种情况,缺觉比缺饭厉害。”
我看见老夏跟致远大包小包提回来不少东西,致远说从这到长白山还得三百多里地,多备点粮食,接着又递给我几个饭盒,说:“我俩吃剩的,你凑合吃吧。”
老夏说:“这是专门让厨子给你做的,都是硬菜。”
我接过菜,有爆炒腰花、韭菜虾仁,拔丝山药,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菜,我肚子早就饿扁了,狼吞虎咽吃起来。
老夏给我开了瓶啤酒问:“还喝不?”
我犹豫了下,接过酒喝了一口说:“该来的躲也躲不了!”
老夏笑了笑,话锋一转说:“我俩在街上又看见唐家的人了!”
我惊得筷子差点掉地上,问:“那你们怎么脱身的?”
致远说:“他们没看见我俩,看样子他们只是借道这里,没有停留的意思。”
老夏接着说:“起初我以为是让文葭那表子卖了,以为她专门通知唐家的人来收拾咱们,看来是我想多了,唐家的人这次走得很急,去的方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