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武青颜带着双喜与车夫,就这么在村里人的目送下,缓缓离开了,马车一路南下,不过是半个时辰左右,便是出了山。
双喜沉浸在再入火坑之中而后怕的以自拔,武青颜倒是平静,蹭了蹭身子打算靠在软榻上先眯会眼。
靠身之际,忽然蹭到了什么东西,武青颜不禁拧起了长眉,伸手将那东西拎到了眼前,竟然是两件花枝招展的女人长裙和一些用过的胭脂水粉。
“赶车的!”武青颜扬起了声音,“马车里这些女人用的东西,是谁的?”
车夫听闻,这才一拍大腿的恍然大悟:“二小姐,那些东西都是大夫人吩咐的,说是让二小姐和双喜换身衣服,施施胭脂再回府。”
双喜听闻,点了点头又道:“咱们大齐国的百姓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小姐被送出去了三年,大夫人准备的这些个东西,应该是不想让小姐和奴婢在百姓的眼里太丢人才是。”
双喜说着,就要动手换衣服,却不想武青颜忽然伸手抢下了那些衣服,垂眼瞄着那俗到不能再俗的玩意,忽然冷冷一笑,转手将那衣裙和胭脂一股脑的扔出了马车。
丢人?恐怕武家弄此一景,不是怕她丢人,而是怕武府跟着她丢人吧?
双喜见了武青颜的样子,挠了挠头:“小姐,您怎么都扔了?要是回去大夫人问起来……”
没等双喜把话说完,武青颜便冷声打断:“要是问起来,就说这衣服和武家人的良心一样,都喂了狗了!”
双喜一听,急红了眼睛:“小姐,咱们这次回府,怎可还没进门就和大夫人发生冲突?要是惹了大夫人的不高兴,咱们以后便再没安生日子了!”
武青颜一把拉住了双喜的手臂,说出口的话冷侵入骨:“双喜你记着,我们这次回去,是去要债的,不是去要饭的,要想让人看得起,就收起那所谓可怜的嘴脸,别给我丢人,我武青颜这次回去,就没打算和武家和平共处!”
双喜从来没见过武青颜如此冰冷的样子,似乎眼神凝结着冰霜,语气刮带着寒风。
“那,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武青颜放眼朝着马车里,那些村妇一早送来的鸡鸭鱼鹅扫了一圈,随后笑的淡然,“你且好好给我听着。”
双喜靠近了武青颜几分,仔细的聆听着武青颜的悄悄话,可是她越听眼睛瞪得越圆,越听嘴巴张的越大,到了最后,好不容易等武青颜说完了,她才吸了口凉气,以表示自己还健在。
“小姐,这么做,真的可以么?”
武青颜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放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只需要照着做就好。”
双喜还要说些什么,可是见武青颜已经闭上了眼睛,双喜不安地望着已经掠过车窗的城门,似乎这一次回武府,将会天下大乱。
此时,武府的周围早已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群,毕竟当年武青颜被武家送走,并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
如今被当垃圾扔出去三年的武二小姐又被接了回来,这事自然是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戏可看。
正午的太阳当空照,再加上人群的密集,很快周围便是热的像是个蒸笼,为了不让人说武家刻薄,大夫人梅双菊一面在心里将武青颜骂了个遍,一面站在武府的门口,任由太阳暴晒着。
徐氏见出了梅双菊的脸色不好看,想了想,上前几步,从梅双菊的丫鬟手中,接过了油纸伞,亲自帮梅双菊举了起来。
“大夫人,不如我去派人给您沏一杯凉茶吧。”
梅双菊本来气就不打一处来,听了徐氏的话,冷冷一笑,酸不拉几的开了口:“哎呦,今儿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巴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的人,竟然也知道主动和我说话了。”
一直讨好梅双菊的顾氏,是武府里的二夫人,见梅双菊又在找徐氏的不自在,自然不忘差上一脚:“大夫人难道还不清楚徐氏的心思?今儿不是她女儿回府么,虽然嫁给三皇子是个妾室,但算是飞上了枝头。”说着,不忘瞥一眼垂头的徐氏,凉凉的又道,“哎,都说母凭子贵,徐氏就算是依仗不上那个傻子女儿,不是还有个小女儿给她撑腰呢么?”
顾氏这么说,有一半是为了讨好梅双菊,还有一半就是嫉妒,她才刚不久生了个儿子,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了,谁料皇上竟然下旨将徐氏的大女儿和二女儿一起指给了三皇子。
这下好了,她生儿子的风光,都被徐氏抢了风头,如今只要是逮着个机会,她就恨不得多踩徐氏几脚。
梅双菊听了顾氏的话,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母凭子贵?谁人不知道武府的二小姐是个傻子?谁人又不知道武府里的三小姐是个白眼狼?对自己的亲娘都拳打脚踢?想要凭着这两个废物富贵,做梦去吧。”
顾氏一听,笑的合不拢嘴,幸灾乐祸的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再怎么也比不过大夫人的大小姐,不但是温柔娴淑,更是天定的凤女,以后嫁给了太子,那才是无上荣耀。”
徐氏被梅双菊和徐氏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