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振刚是横冲直撞奔过来的,蹭过桌子的时候,腿不小心碰着了椅子,本来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摩擦,却疼的他当即跪在了地上。
武青颜冷眼旁观的坐在床榻上,眼看着武振刚直直的跪在了自己的面前,不闪不躲,凉凉的道:“武老爷就算想大礼参拜,也犯不着用这么大的力气,腿不疼吗?”
武振刚双腿疼的如万针齐扎,想要开口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粗喘着想要扶着桌子起身,却在手心碰到桌子的一刹那,直接趴在了地上。
“怎,怎么会这样?”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瞧了瞧那什么都没有的桌子,他明明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为何整条手臂都疼的钻心?
武青颜看着面目惊恐的武振刚,笑的再是一言不发。
她越是这样,武振刚便越是心惊,下意识的再碰碰自己身体的其他地方,均是疼的他冷汗直流。
猛然想起几年前那位大师说的话,自己的这个女儿不是凤女而是灾星,不禁浑身一震。
“你,你果真是个妖女!”武振刚挣扎的站起了身子,浑身疼的已经没了任何的力气。
是了,如果她不是妖女,自己为何会平白无故的疼痛?如果她不是妖女,为何眼看着自己难受而不管不问?
这个白眼狼的女儿,竟然对他这个亲生父亲见死不救,不是丧心病狂的妖孽是什么!
武青颜听着这话,忽然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洪亮而清脆,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却让人莫名的心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止不住的笑,笑的长发垂落在面颊上,瘦小身子上的裙衫剧烈的抖动,让武振刚越看越是心惊。
最终,这个经常杀伐战场的武振刚,落荒而逃了,顾不得疼痛的撞门奔了出去。
耳听着那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门外,武青颜这才慢慢的止住了笑意,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想着刚刚武振刚的话,久久不曾回神。
她一直以为她是表白被拒绝了,却不想她竟然是被人退婚了,曾经她疯了似地逃,可如今真当他将自由还给她的时候,她却连笑都是这般的空洞无力……
长孙子儒掀开身上的锦被坐了起来,看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深沉的眸子有些担忧。
他一是担忧自己的寝宫被她砸了,二是担忧她会直接放一把火,将这皇宫给燃了……
“你知道他为何退婚么?”在他的担忧之中,她轻轻的问,却不曾回头。
长孙子儒第一次,以最快的语速,回答了她的问题:“要想先将你保出来,就需要联名奏折,但段王爷的能力有限,凑不齐保你的折子,而明月要想找人上折子,就需要和你切断一切的关系,因为上交联名奏折的人,必须要与你非亲非故。”
一丝温暖的感动流淌过冰冷的新房,武青颜轻轻的笑了,那个阴风阵阵的男人,曾经死命要和她成亲的时候,说是为了所谓的赌约,那么现在,他这般轻松的就解除了这门亲事,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她已经超越过了那曾经的赌约?
转身,对视上长孙子儒那有些担忧的目光,挑了挑唇,诚恳的笑了:“长孙子儒,谢谢告诉我实情。”
长孙子儒先是一愣,随后笑的竟是有些无奈:“不用谢本王,本王也是怕你把这皇宫给燃了……”
武青颜脸上的笑容一僵:“长孙子儒,你还真是帅不过三句。”
长孙子儒不可置疑的笑了笑,忽然想起刚刚武振刚的反应,诧异的道:“你刚刚对你父……武将军做了什么?”
武青颜一愣,随后从袖子里又掏出了一根银针,放在了他的手心里:“这针上抹着一种刺激人体器官和感知的药物,只要扎一下,那么这个人对疼痛的敏感程度是平时的一万倍,就连一只蚂蚁在他的身上走动,他也是钻心的疼。”
长孙子儒惊奇万分的看着手心上的银针,大脑不停的快速转动着,最终他将这银针还给了她,起身走下了床榻。
回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扔在了锦被上:“一会便涂抹在面颊上,明日便可消肿。”
武青颜点了点头,也不客气:“谢谢了。”
长孙子儒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再次想到了什么:“药已经给你找来了,你打算何时煎熬?”
武青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急,后天煮就来得及。”
长孙子儒长眉一拧:“那明日呢?”
武青颜身子往前倾了倾,忽而狡黠的笑了,露出了满口的白牙:“睡觉!”
长孙子儒看着她那半面黑,半面肿的面颊上,晃动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嘴角慢慢噙上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