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明月你二大爷的——”
寂静的屋子里,猛地响起了一声怒吼,震精神了外面昏昏欲睡的老夫人和武振刚,也惊得院子里那些丫鬟和小厮脚下一颤悠。
老夫人用胳膊撞了撞武振刚的手臂,眼睛瞥了一眼里侧的屋子:“刚刚那是不是二丫头的声音?”
武振刚点了点头:“她应该是醒了。”
老夫人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里屋,床榻上的武青颜,慢慢睁开眼睛,腰间上的疼痛随即接踵而来,这种皮肉被撕扯了之后,那火辣辣的苦楚,疼得她是后压根都跟着冒起了凉风。
苦肉计真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她散落在面颊附近的发丝,将它们捋顺到了她的后背,这只手的动作异常温柔,似将她当成了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的呵护着。
武青颜一愣,一杯温热的茶便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紧接而来的,是她所熟悉的一抹幽沉之声。
“虽然不是什么中听的话,不过你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能喊出我的名字,也还是让我欣慰了一下,总是不枉我整整坐在这里几个时辰。”
武青颜顺着眼前这只端着茶杯的手望了去,果然看见了长孙明月那一张总是清冷,却在此时挂着一丝疼腻的面颊。
不知道为何,当看见他的微笑时,她忽然觉得腰间上的伤似乎不那么疼痛了。
所以说,爱情果然是一个伟大的产物……
在他的帮忙下,她一口气喝光了茶杯里的温水之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他,忽然想起了刚刚那真实的梦境,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我真是着实好奇,你怎么会挨揍?和鬼灵精不分上下的你竟然也会挨板子?怎么,武府的这个大夫人,当真是一个多了不起的人物么?”
一道温润的声音,带着调侃的笑意,传进了武青颜的耳中,她一楞,侧眼瞄了去,这才发现坐在软榻上,单手支撑着面颊的长孙子儒。
“你怎么也来了?”她说这话,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她做这出苦肉计,只是想将长孙明月拉进来。
长孙子儒单挑长眉:“你是我未进门的二皇子妃,眼下你被人打得半死不活,我怎能不来?”
武青颜又是一愣,她还倒真是把这层关系给忘记了:“没关系,你来了之后,这事情便更好办了。”
长孙子儒唇角轻挑:“哦?”
长孙明月倒是轻轻摸了摸她的面颊:“就算你想给我们一个动静,也犯不着把自己闹成这样。”
一股温热的暖流,淌过心坎,武青颜对着他轻轻一笑,还是自己的男人了解自己,转眼再次朝着长孙子儒看去时,却多了一份无可奈何。
“徐氏……我娘死了,这怎么也算是武府的家务事,就算她是冤死的又如何?只要武府决定瞒着,谁也没有办法,而眼下我虽然是二皇子妃,三皇子妃,但这两个头衔没一个是坐实的,我若是想要为我娘伸冤,就必须要拉一个强大的靠山掺和进来。”
长孙明月早就猜到了她如此做的意义,所以并不是很惊讶,倒是长孙子儒,温润的双眸忽然闪过一道讶然的光。
他有些发愣的看着武青颜好半晌,才呢喃着道:“所以你用苦肉计,不惜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只是为了给你的母亲伸冤?”
武青颜点了点头:“武府可以不顾及我这个挂名的太子妃,但断不会不顾及你们这两位皇子,如今我被打了,你们两个怎能坐视不理?而我也可以顺理成章的为我的母亲洗刷冤屈了。”
长孙子儒确实是有些震惊的,不过他更多的,是佩服武青颜这豁出去的勇气。
试问二十大板,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就算是想得到这出苦肉计,又有几个人敢拿自己的身体当赌注?拿自己的疼痛当筹码?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长孙明月伸手拿过枕头,垫在了她的面颊下面,让她能够趴的更舒服一些。
武青颜转了转双眸,舔了舔干巴巴的唇:“武家现在的人都在哪里?”
长孙子儒幽幽瞥了一眼门外:“跪着的跪着,陪着的陪着,除了那两个昏死过去的夫人,其他的人都在外面候着呢。”
武青颜点了点头,忽而眨眼一笑:“你们两个抓过王八么?”
长孙子儒一愣,这鬼丫头哪里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不是屁股来,就是王八去的,简直比军中那些个当兵的还要粗糙。
长孙明月笑了笑:“你想如何?”
武青颜唇角上扬,笑容璀璨:“瓮中捉鳖。”
正厅里,老夫人和武振刚一个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