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转瞬即逝,这已经是吴锋来到天云宗的第三个年头了。
此时正是寒冬时节,东凛山从上到下,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风光,北风肆意的呼啸,像极了一柄柄切开岁月的刀。
吴锋坐在山顶上,俯视着下边的皑皑白雪,寒冷的气息被阵法推拒在外,形成了两个对比鲜明的世界。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七天了,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年天云宗又迎来了许多幸运儿,都是被选中有修行资质的,被安排在外门,一轮轮的筛选。
有时一会有人来看看吴锋,看看这个奇怪的师兄,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两年的时间,吴锋深居简出,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一心扑在修行上,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两年来不间断的使用极品灵石,他的修为愈加浑厚,已经积累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地步,可偏偏还是触摸不到突破的门槛。
明明能感觉到,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是另一个天地,可是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根本不是靠蛮力能突破的。
这两天他的心情越来越糟,几乎是难以控制的,所以他暂时放弃了修行,来欣赏这漫山遍野的雪花,希冀着能以此抚平一下内心的躁动。
然而最终他还是失败了,吴锋长身而起,眉宇间满是忧愁,再度返回自己的院子,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赵权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言不发,不过眉头也是微微皱起,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两年来赵权的变化很大,修为日渐精进,增长的速度堪称惊人,可见这极品灵石价格虽高,可效果也绝对不是盖的。
最神奇的是已经花白的头发,现在也变得乌黑亮丽,堪称返老还童其于的长老们一阵羡慕,纷纷向他讨教方法。
可极品灵石这东西是万万不能暴露的,赵权只好装傻充楞,搪塞过去,时间一长,新鲜劲过去,也就无人提起此事了。
可看着吴锋失魂落魄的模样,赵权也是十分无奈。
“唉,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啊,魔种深种,一念起,心魔终成。”
如此想着,赵权叫住了吴锋,看着他那纯净的眼睛里,不时的闪过一丝暴戾,赵权的担忧更甚了。
“孩子,下山去吧,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入世怎能出世!”
吴锋看着赵权的眼睛,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自己的情况怎会不了解,这分明是生了心魔,而这心魔便是击中了他最为薄弱的部分。
一想起父母亲人的惨状,心中的无明业火便涌上心头,一股暴戾嗜杀的情绪充斥在脑海,企图主导他的意志。
他明明知道原因在哪,可就是难以控制,心魔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由心而生,是吴锋身体的一部分,靠外力难以剔除,唯有化敌为友,或是彻底灭杀。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心魔这个东西出现的几率并不高,但也不少,尤其是资质越好的心魔才越严重,可是纵观古今,从没有听说过谁的心魔劫是别人帮忙度过的。
于是吴锋决定,听从赵权的建议,去找那个系铃人,尽管他现在的能力有所欠缺,可此行意义重大,不得不为。
夜幕降临,东凛山脚下一个黑影慢慢的走着,脚印很快被大雪填平,转眼了无痕迹。
大长老和赵权站在山顶,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微微的叹息着,吴锋没有告诉人,天云宗已是四面树敌,不能再给他招惹麻烦了。
两人知道吴锋的心思,所以并没有阻止他,外人只看到了天云宗的风光,却不知道天云宗真正潜藏的危险。
上次解良城一役,看似天云宗全身而退,实则不然,御空境的弟子死伤殆尽,虽说这并伤不了天云宗的根本,可在培养这样一群人,所倾注的是难以想象的。
而且宗主白凡,强行动用封印住的力量,已是损伤了根本,正在疗养,轻易不能动手。
所以此时的天云宗看似强大,实则最大的底牌已经失去,轻易不能挑起摩擦,若是被人看出了虚实,怕是灭宗之祸,就在顷刻之间。
然而这些吴锋并不知道,可他并不傻,这段时间,天云宗看似和以前一样,实则外松内紧,他身为天云宗的一份子,自然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沿着小路,一步步的向丰乐城走去,天寒地冻,路上连条狗都没有,直到接近城里,看到街道的灯光,看显现出一丝人气。
随便找了家客栈,吴锋把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顺利的吸引住了掌柜的目光。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见到银子的掌柜热情极度高涨,那叫一个勤快,给吴锋安排好客房,又叫醒已经熟睡了的厨子,慢活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让本已辟谷的吴锋也是食指大动,掌柜的一看这情况,赶紧又递来两壶烈酒,察言观色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
一番照顾体贴入微,吉祥话更是张嘴就来,吴锋一挥手,又递给他一锭银子,掌柜的拿着赏钱欢天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