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妃来了北境一段时日,成日里见不着赫连灏一面,他去沙场看将士训练,她不愿去受那刮风日晒的罪,在房里呆了好几日,实在烦闷得很。
她带了一个婢女出了营帐准备去镇上逛逛解解闷。
北境这种地方,虽辽阔广袤,但是气候恶劣,商贸往来甚少,很不发达。
镇上商铺简陋,亦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鹂妃逛了一小会就觉得无趣极了,正想打道回去,不料口鼻骤然被人捂住。
她刚想大喊一声,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窜入鼻间,她觉得头晕腿软,很快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鹂妃再次睁开眼时,入眼是一片白。
她想起身,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捆住了。
她心下一惊,莫不是遇到劫匪了?
她乱糟糟地想着,惊疑不定时,忽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费劲地扭过头去,看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来人正是拓跋桀。
他头戴冠帽,帽上有一圈貂尾,身穿圆领袍,腰系皮革蹀带,脚上穿着皮质高统靴。
鹂妃惊诧,这分明是胡人的装扮!昔日她在皇宫时,胡人来殷朝觐见,她是见过他们的。
她心里惶恐不已,自己怎么会落到了胡人手里?
眼看着拓跋桀越走越近。鹂妃忍不住颤声道:"你是何人?你想干什么?"
拓跋桀看她颤抖的模样,脸上有些诧异,昔日的漓妃英勇果敢,上阵杀敌,英姿飒爽,令人神往。
他年少时曾随父王亲上战场,见过她一身红衣骑在白马上,明艳炫目,让人目不转睛。
他本以为赫连灏纳的这个鹂妃亦是如同当年那人一般威风凛凛,令人心生仰慕,不料只是皮相有几分相似。却毫无那人的半分神采。
他嗤笑一声,道:"你说本王想干什么呢?"
说完,他走了上前,几乎走到床沿边上。
他自称本王,他是胡人的大王!
鹂妃脸色大变,她急急地喊:"你别过来!你可知本宫是谁?本宫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我是鹂妃!"
拓跋桀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几声,才道:"本王当然知道你是谁,你若不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本王也就不抓你了。"
鹂妃没想到他既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敢抓她。且听他的意思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她心里惊恐,急声道:"你不要伤害我,你要什么本宫都能让皇上给你!"
拓跋桀看了她好一会,似乎觉得有些乏味,这人比那个红衣女子差得多了,赫连灏是瞎了吗,怎么会看上这个女人?
他冷声道:"本王要赫连灏的江山,你能帮我办到吗?呵,你也不用怕,本王不会要你的命的,只要你乖乖配合本王,本王是不会伤害你的。"
鹂妃失踪,赫连灏焦虑不已,在这个节骨眼失踪,恐怕不是凑巧。
他命人连夜搜查,皆无果。
他心急如焚,但大战当前,他不能自乱阵脚乱了军心。
卿漓,你一定不能有事!
正当赫连灏心急如焚的时候,拓跋桀那边正与大巫师乌朽开怀畅饮。
有了鹂妃和银羽箭,这次一定可以一举杀了赫连灏!
他派人给赫连灏送了信,说鹂妃在他这里,想要救人就立即撤军,并将整个北境割让给胡族。
拓跋桀想报仇,但他更想要殷朝的天下。
他三番两次挑衅殷朝大军,屡次诱敌入境,殷军落入他提前设好的陷阱,皆无一生还。
他并不正面交锋,而是以此旁敲侧击的方式来击溃殷军的军心,殷朝大将军不敢再轻举妄动,将此事上报了朝廷。
拓跋桀料定了赫连灏会亲征,但鹂妃随行倒不在他的意料中。
他本想利用封印在银羽箭中的漓妃魂魄来诱引赫连灏,乌朽能用巫术借以箭中的魂魄幻化出漓妃的模样,到时他们将诱使赫连灏进入事先准备的陷阱。
没想到赫连灏有了新人忘旧人,据说他这两年极宠爱这个鹂妃,此次还让她随军。
真是天助我也!连天神都站在我这边。拓跋桀此刻心里早已按耐不住狂喜,他似乎已经闻到了胜利的气息。
此次若赫连灏选择战,那他就将鹂妃推出去,赫连灏必然分心,到时他再射出银羽箭,取他的性命,封印他的魂魄。
若赫连灏选择割让北境,那胡族就有更多土地和资源可以屯兵养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了更多的土地和资源,胡族的军力必将更快的增强,到时再报杀父之仇亦不晚。
拓跋桀这厢自以为把一切都算计进去了,为防赫连灏派人来救鹂妃,他更是命人将关押鹂妃的营帐围得跟铁桶似的。
拓跋桀料到赫连灏可能会派人来救鹂妃,但没料到他会亲自来救人。
赫连灏带了四个精锐,悄悄潜入胡人的营帐。
他手下的人提前勘探了地形,发现有一处营帐的守卫最为森严,极有可能是关押鹂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