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选妃之日就是银姬出嫁之时,说不清是悲哀是欣喜,银卿由着喜娘在脸上施粉描红,穿金戴玉,看着镜子里更加美艳的自己,一种别样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这便是新娘么?”
“您当然是新娘啦!”喜娘笑得皱纹都勾勒了出来,“从奴家这里出嫁的新娘没有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也有十个手指了,从没有像公主这么漂亮的!瞧瞧瞧!简直呐,就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哟!”
“公主您怎么看着不高兴?听说您的嫁妆可是京都百年来陪嫁陪的最多的呢!不知羡慕死了多少家的小姐,王爷还是最疼您的了!”小兔子也是一身的新衣,兴高采烈地拿起黄金做的凤冠小心翼翼地往银卿头上戴。
“重死了!重死了!我不要戴这个!”银卿突然发火,一把推开了她。然而看着小兔子摔在地上时她却傻了眼,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小兔子仓惶地爬了起来,连忙查看手中的凤冠有没有受损。
门“吱呀”地被推开了,折射出一道人影。
“哥哥。”银卿从镜看见了来人,立马回身,开心地迎了上去。
钟离明铁着一张脸,看着银卿身上红艳艳的嫁衣有些怔神。
“哥哥,我今天漂亮么?”银卿搂住他的胳膊,笑得很是灿烂,“人家这两天都没有看到你,你到哪儿去了?”
钟离明捏住她的下巴,深深地看了一眼:“你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女孩了……”发觉自己说了不相干的话,连忙改口道:“吉时都快到了,该戴的怎么都还没戴?”
“回王爷,快好了!快好了!”喜娘赶紧出声圆场,抓过银卿就往梳妆台带。
钟离明看着她极不情愿地戴上黄金凤冠后亲自取来了喜帕,站在她的身后,凝视着镜子里的人,细细地端详。“很漂亮,我的银卿什么时候都漂亮。”
银卿羞涩地低下了头。
钟离明抬起手,有些颤抖,缓缓的将喜帕盖了上去。
喜娘塞给银卿一个苹果,尖声叫道:“吉时到——新娘上轿了——”
按照习俗,银卿蒙着头由钟离明背着,感受着他手掌托着自己温度,抓着苹果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一段极短的路走得特别漫长。
王爷府门前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翻了天。
“银卿,用不了多久,等我接你回来。”
在银卿临上轿前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只见那红盖头刚动了动却瞬间被正在忙活的喜娘挡住了。钟离明不知她是点头还是摇头,待准备再问时已经起轿了。
“王爷,卑职会将公主平安地送到泰州五王爷府的。请王爷放心。”负责护送的一名官员对钟离明抱了抱拳,“行轿!”
“银卿记住刚才我说的话——”北野明朝已在走远的花轿高声地吼道,“记住我说的话——”
“王爷……”晨儿上前扶住了他,“公主已经走远了。”
鞭炮声响得更加欢了。
围观的百姓都争相欢叫着。
银卿坐在轿内早已经哭花了妆容,捏着苹果的手指都泛了白,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被掀翻随意地扔在了脚下,和钟离明生活了十多年,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如今远嫁他乡,不知何时才会相见,如何不叫人断肠。
“哥哥——”想起父母双亡时是他想办法逗自己笑,还有在宫内时被势利的奴才们欺负了,也是他为自己出头,甚至为了她不惜得罪现在的太后……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心酸的滋味越加蔓延开来,止不住地哭泣。
“新娘刚出嫁都会这样,公主您别哭坏了身,这离开娘家哪有不伤心的,只求嫁过去的夫君对自己好就行了。”随轿的喜娘叹了口气。
“呜呜——”小兔子走在轿子的一侧,情不自禁地也哭出了声,“奴婢也舍不得王爷和王管家……”
银卿哽咽地擦了擦眼泪,硬撑开眼睛,逼着快要流出的眼泪倒流回去。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不管多么辛苦她都要坚强下去。
最终苦涩化为了沙哑的三个字:“钟离明……”
银卿坐在花轿上坐得脚都麻透了,一碰不知是疼还是痒,激得她不敢挪动,从衣服里掏出手表,一看时间她就要发疯了,已经整整走了八个小时了!途中只塞给了她两只白馒头!哪有这么虐待新娘的!
拨开了轿帘向外看去,太阳都快落山了,周围是一大片的树林,难道今晚要露宿山林?会不会碰上山贼?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带队的那官员高声道:“大家快些赶路,到达前面的那个小镇后就可以休息了。”
“是……”轿外的小兔子已只有出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