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不忍看,轻手轻脚地将这些污秽慢慢地抠了出来。
用巾帕将他身体上的伤痕都擦洗了一遍,这才扶他回到了床上,他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口唇无色,像一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银卿抬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都是因为她,他的生活本该无忧无虑的,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对他来说不公平,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银卿将那瓶药的瓶塞拔开,倒了些在自己的食指上,动作轻柔的擦在他的伤上,边擦边看他,明明他昏睡着,却还是怕因此弄疼了。“小傻子,擦了药,你就会好了,等你好了我就天天陪着你,好不好啊?”说着捂着嘴哭了起来。
待将那些伤都涂得差不多时,门突然被人大力从外推开了,银卿慌张地赶紧用被子盖住钟离弦的身子,回头一看,竟然是李运海,后面跟着的是一脸阴沉的钟离明。
“弦儿怎么样了?”李运海看了眼床上的钟离弦,立即变了脸色。
“李将军,五王爷昨晚染了风寒,喝了药就会没事的。”钟离明尽量不去看此刻坐在钟离弦旁边的银卿,看来眼地上的浴盆,喑哑着眼睛,瞥着窗外。
听钟离明这么这样说,银卿倒是急了,这李运海可是个精明的人,何况他还暗地里派人跟着钟离弦的,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哥哥这么骗他,这老狐狸会怎么想?想到这银卿脑子一闪,可是既然派人跟着钟离弦,那为什么她的小傻子还受到这等玷污?难道说这玷污之人是受人指使所以避开了李运海的人?
“哦?只是偶染风寒?弦儿也太不小心了。”李运海捋着胡子,眼底暗沉,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信了,“老夫嘱咐过他要小心身子,他就是不听。”大步走到床榻边用手去探了探钟离弦的额头,“这么烫?想是这风寒已侵入体内,弦儿自小身子弱,老夫去宫里找御医。”说罢就大步往外走。
“李将军,且慢,王府已经派了最好的大夫给五王爷看过了,开了药方,大夫说只要喝两天药就好了,我认为还是不要惊了宫里为好。”钟离明沉着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运海道。
银卿有点疑惑,听着哥哥隐晦的话语,这李运海怎么就会信了呢?“舅舅,刚才已经给王爷用药了,都怪侄媳妇不好,昨晚和王爷闹了别扭,舅舅知道的,王爷难免有些小孩子气,固执的闹着要出去,这才会染了风寒,舅舅您责罚侄媳妇吧。”
“这……公主怎么会和弦儿闹别扭?”李运海看着银卿,平静的问道。
“是这样的舅舅,昨晚王爷许是觉得宫中无聊,夜里赶了回来,王爷吵着要回泰州城,说这边不好玩,不想呆在宫中,侄媳妇没同意,王爷就倔强地站在外面不肯回屋……我也想气气他,哪知他会跑出去,夜深露寒,王爷衣着单薄,被府里发现时已经晕倒在桥上……舅舅,我……”
“弦儿太胡闹了,公主不必介意。”李运海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钟离明,转头看着钟离弦,神色黯然,“老夫本是安插了人手跟着弦儿,奈何昨晚宫里出了事,担心那些人会被误认为是刺客,所以老夫便将那些人撤回了,如果弦儿离了京反而会遭人话柄。”
“天呐,那王爷昨夜回来……舅舅宫里出了什么事?”银卿惊讶道,后怕的看着钟离弦。
“那个自称“美少女”的盗贼昨晚潜进宫,盗走了不少的宝贝,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的线索,现在全城警戒,人心惶惶,所幸,弦儿回到府上,要是弦儿在这个关卡离开京城,怕是当今皇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银卿此刻只想扇自己一巴掌,为哥哥胡乱圆谎差点害了小傻子,这才想起她本打定昨晚去会会那个冒充她的人的,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忙得她都忘记了,冒充她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么看来,能混进宫中盗走宝贝,想来也是个厉害的。
“公主,老夫如今有要事在身,不能照顾弦儿,望公主劳心了,先行告退。”李运海再看了眼钟离弦,叹着气走了。
李运海一走,又剩下银卿和钟离明,最怕突然的安静,银卿看了一眼钟离明,他还是依旧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他有派人跟着钟离弦,我早就知道。”银卿解释道,“所以我怕那李运海知道些什么。”银卿又想到那个问题,李运海这么疼着钟离弦,跟着的人肯定不会全部撤掉。
如果李运海有派人跟着钟离弦,那么昨晚那些人看着钟离弦受辱,为什么不去救他呢?
难道这一切又是什么阴谋?
钟离明点点头,没有应,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看她:“你……自己小心。”
“嗯,哥……”银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抬眼间钟离明已消失在屋内了,还是有一丝失落地惆怅。
银卿摇了摇脑袋,拍了拍脸,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琐碎的事情,回头看着床上还没有醒的钟离弦,轻轻地躺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