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园里的那一片仿若白雪的竹子,纯洁的犹如当年的他,他的宝贝,现在也是她的宝贝了。
哄着他喝了药,便拉着他从房间出来了散心,见王桂就候在门前,对他道:“王总管,那个杖责死的奴才好好厚葬了吧,给他的家眷丰厚的补偿,记得封住他们的嘴。”
“是,公主。”
“等等,哥哥可是回府过?”银卿张口又唤回了已走出几步的王桂。
王桂回身:“是的公主,王爷回来拿了东西就走了。”
“可……有留下什么给我?”银卿期冀地咬了咬唇。
“有!”
银卿欣喜地问道:“是什么?”
“在王爷的书房放着,公主可自行去取。”
银卿拉着钟离弦就疾奔书房,书房的门落寞的关着,单手推开门,在门口站了好久,好似不敢破坏这房内的寂静,里面似乎还有哥哥的气息。
钟离弦就站在她的身后,隐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伤痛,垂下眼不去看她。
银卿踏了进去,扫视着墙面四周,墙上挂了一张画,是她小时候的画像,目光停留在了书桌上,桌上放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这就是哥哥留给她的东西吧。
打开盒盖。
是一只红色玛瑙扳指,钟离明手指上带着的那枚,如今留给了她,这只扳指犹如千斤重,银卿不敢拿起来,害怕拿起来又要流泪。
记得前些年她曾和他开玩笑,说这枚扳指很特别,应该给他的未来的王妃做定情物。
如今他却将这个留给了她……
“银儿…”钟离弦突然从身后抱住她,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眼底闪过一丝不快,“银儿,我们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银卿这才发觉她不应该带他来这里,将扳指捏在手中,“嗯,出去吧。”
钟离弦牵着她的手,紧紧得牵着,很是用力,银卿的手指被勒得很痛,可她不能推开他,她怕他会再受伤,抬眸看了一眼钟离弦,突然间觉得,钟离明和钟离弦,不管是谁她都舍不得放开,也放不开!无关多情……
沉默地走到了后花园,银卿一眼就看见那棵树,破损的树身,残缺的树皮,沟壑处隐约还透着红色的血迹。
银卿看着这棵树发了呆,思绪又飘回了那个晚上,钟离明的深情和狂野。
钟离弦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眼这棵树,再凝视着银卿,沉思着什么出了神,突然咬着下唇,眼睛里变换着伤痛和狠戾,扳过银卿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道:“银儿,我不想在外面了,我要回房。”不由分说便拉着她走。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拉走了好远,钟离弦,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举止越来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晚上在房内吃了饭后故技重施,依旧在蜡烛里放了迷香,不知他这次可以被迷睡多久,迷香对于他似乎已经不管用了。
换上夜行衣,潜出王府,融入夜色,今晚她要为小傻子讨回公道!
轻盈的翻过无数个屋顶,最终落在了那挂着两个红灯笼的大府门前。
“师傅,您来了!”水落笑嘻嘻地从暗处现了身,跑到她的跟前,学着江湖人的规矩,单腿跪下:“徒儿拜见师傅!”
真是挺满足她的虚荣心的,收个徒弟感觉还是不错的!“起来吧。”银卿装作老成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今天可有带麻袋过来?”
“带了带了,当然带了,师傅,我的麻袋可从不离身的!”水落讨好地将腰间麻袋取下来抖了抖。
哎哟我去,好大的麻袋,她伸长了胳膊举着还依然有好一段拖在了地上,装两个人都绰绰有余,她是想把丞相府的洗劫一空么……在进去之前银卿突然有个问题想问她:“那天太后大寿你是不是穿的白衣去皇宫偷盗东西的?”
“咦?师傅你怎么知道!师傅你算得可真准!那天徒儿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只好穿着里面的亵衣……嘿嘿,师傅,你真不亏是“美少女”啊!”
草,她就晓得是这样,皇宫哪有什么鬼!那老巫婆亏心事做多了,疑神疑鬼的,照这趋势她明年还真能去佛祖那办寿宴了,不过,这和美少女有什么关系?
不再理会水落那狗腿的脸,利落的翻墙入府,府内好似没有什么人,一片宁谧,古代人睡得早,基本晚饭一吃就没得事做了,倒头就睡。
“你去将这里的宝物和金银首饰都搜刮了,装了带走。”银卿吩咐道,“我去那边看看。”
“是,师傅。”水落领了命就向另一边奔了去。
银卿几个翻身绕过丞相府的大厅,直奔后面的睡房,在屋顶遁走避开了一些家丁,带上遮面的黑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