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大夫收了脉枕,深深地叹了口气,“王爷感入筋脉,五脏六腑皆损,以至烧不退。”
“严重么?”银卿看了眼一直昏迷着的钟离弦,心里很内疚,担心的咬着唇,“都这么烧了一晚上了。”
“王爷身上寒气太重。”大夫又是一阵叹息,“我不能保证王爷什么时候能醒,我开张药方,王爷按此方按时服药,说不定会提前醒。”
“什么!”银卿的心彻底地慌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什么破大夫,他现在在昏迷在发烧,就由着这么烧不退?”
“公主公主……你别急!”上前拉开银卿,和气的对那大夫道:“李大夫,你是这城里最高明的大夫了,王爷就靠你了。”柳总管急得脸都成了酱紫色。
“老夫已尽力!”李大夫理了理衣服,收起药箱,“若王爷能醒则无事,若高烧两日还不能醒则会烧坏脑子,以后生活怕是难自理。”
“什么!”银卿连退了几步,快要哭了出来,小傻子还要被烧坏脑子?他好不容易成熟了一点,再变成更傻的可怎么办!“李大夫,对不起,真的没有办法么?什么珍贵的药材我都能拿出来,你一定要让他醒过来,求你了!”
“公主,不是药材的问题,是天意哪……”李大夫摆摆手,说了句“告辞”就出去了。
“王爷啊——”柳总管失声痛哭,“王爷您小时候就是烧傻了的,现在再变傻了奴才怎么向将军,怎么向死去的淑妃交代呀!王爷呐——”
柳总管的这一声悲吼让银卿的内心万分的难受,是她害了钟离弦,如果不是她有心要让他感冒,不用计让他下水,他怎么可能会淹水,也不会高烧不退还可能变得比以前更傻,这一想更是如万箭穿心,忍不住哽咽,她一时的固执又害了他。
“公主,王爷怎么会落水?”柳总管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王爷虽傻,却也是熟识水性的,怎么会失足落水?”
钟离弦熟识水性?银卿暗暗吃惊地看了眼钟离弦,他既然会水怎么会在水里爬不上来?突然想到李运海说钟离弦从小身子弱……果然还是她害的他。
“公主您别难过了。”小兔子抽抽泣泣地递上手绢,“王爷人这么好是不会有事的。”
“柳总管……”银卿哽咽地坐在床边,“快派人给王爷煎药,端水给我。”
柳总管擦着脸点头出去熬药了,小兔子则端了碗水过来,银卿接过,“小勺子。”小兔子又赶紧取来了勺子,银卿舀了一勺子的水,“发烧多喝水就没事了,小傻子喝水了。”水入了钟离弦的口,银卿担心他没有意识咽不下去,看到他喉结蠕动时异常惊喜,钟离弦还是有意识的!“再多喝点水。”可是喂了他半杯水后水就从他的嘴角溢出了,再也喂下去了,银卿急了,唤道:“小傻子………小傻子。”喊了半天床上的人依旧苍白着脸闭着眼,抬头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大喝道:“药呢!药怎么还没有好!”
“公主,我去催催。”小兔子赶紧小跑了出去。
“小傻子,我不该害你的。”银卿内疚得要死,“我不该想这么危险的馊主意的,我再也不敢了,小傻子你可别吓我啊,不然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旁边的婢女不停地换着钟离弦敷额头的凉毛巾,可钟离弦的脸由刚才的苍白变得通红。
“换冰水!”银卿焦急地拍了拍床沿。
“是。”婢女们吓得连忙去换冰水。
“王妃……”柳总管推门走了近来。
“药好了没有?”银卿匆匆擦了眼泪问道。
“药还要再熬会儿。”柳总管难过地低着头,忽又抬头道:“刚才宫里送来了好些布匹,王妃看怎么处理?”
宫里送了布匹来了?狐疑地起了身,看着昏睡着的钟离弦,眼神飘忽不定地问道:“可有说是为了什么送来?”
“奴才也不知道,送布匹的人只是说是宫里的人让送的。”
“我去见见。”银卿颔首,对着一屋子的婢女嘱咐道:“你们可要仔细的照顾王爷,不能有什么差错。”
“是。”
银卿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眼钟离弦就跟着柳总管去了前厅,她以为来送布匹的会是某个公公,然而却是两个皮肤黑黝的小伙子。
“见了王妃还不下跪!”柳总管对这两个小伙子厉声提点道。
“奴才……见过……”这两个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该怎么请安。
“罢了。”银卿想着还高烧不退的钟离弦,此刻正心急如焚,也不理会那些繁杂的礼仪。“我问你们,你们可是皇宫里的人?”
“不是,我们只是天彩染坊的。”
天彩染坊?皇宫的布料都是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