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因为在寺庙有所顾忌,钟离弦便没来找她,也没叫严斗来看她,在房内吃完斋饭后银卿就坐立不安了,今晚一定要逃出去!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这个晚上……为什么要用“月黑风高”这个词来形容呢?是的,在这个孤独的山上,随处都有风吹草动,树影摇曳,肃清凄凉,和电影里的某个毛骨悚然的场景有得一拼。
背靠着房们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把背上的包袱紧了紧,她正应了那句话:拿着她可爱的小包包,浪迹天涯去了!
看她比猫还高警觉的神经系统无时无刻不在分析着周围存在的威胁性,轻盈的脚步片刻不曾停下,只要某处窜出一个貌似人影的东西她就会以光速闪进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或者干脆化身为雕像,动也不动。
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把我,也抱着必死的心,不成功便成仁的这一颗革命者的狂跳的热血的心,她终于一步步接近“净因寺”那传说中的百年古刹木门了,只要绕过身前的这颗参天大树就行了。
一点点的走过去……
“银儿?”
不知某处突然蹦出的“银儿”二字让银卿的心猛地一紧,神经调节的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的包袱往脚下一丢,慌张的定睛去看,只见钟离弦从侧前方走了过来,由于有一棵树挡着,银卿自我安慰道:这么黑的天他一定没看清楚吧……“银儿?”钟离弦又叫了一身,目标坚定走了过来。
银卿咬了咬牙,无比冤屈无比遗憾的看了脚旁的包袱一眼,怀着壮烈牺牲的心情探出了身子,心里素质高的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露出大大的笑容,热情的道:“啊!皇上你怎么也来散步!瞧你,身体还没好,这么冷的天也不在房里休息!”就差没摇臂欢迎了。
“不是的,口渴了就来找水喝。”钟离弦咳嗽了两下,“银儿你怎么在这里散步?这么晚了…”
“啊!散步……啊,对!散步!冷是冷,但是我认床啊,睡不着,所以……”随手指着天,“我是来赏……”糟糕!今天这天上的星星月亮跑哪去了!“赏……赏……”溜着眼珠子,心虚得喉咙都开始发涩了,“赏……”看着钟离弦迷茫怀疑的眼神,银卿心中咆哮一声:天亡我么!
适时,一卷残风吹过。
银卿灵机一动,破口而出:“我在赏风!”
“赏风?”钟离弦不明白的想了想。
“当然了!”银卿理直气壮,“就是在赏风啊!这么高层次的品味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难道你不懂?”
钟离弦看着银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银卿暗地里松了口气,看来是蒙混过去了!遇上她又开始发挥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无上境界的精神了,现在她最恼火的就是为什么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让她碰到他呢!这不是有意让人恼火嘛!真是的!埋怨的瞧了钟离弦,这家伙怎么还不走,准备什么时候走?“呃……嗯……”银卿想着托词,这么一想还真让她想到了!“呀!你不是在生病么!怎么半夜还来吹风啊!万一又加重感冒了,不是折腾人家严公公的那个御医嘛!”眼看他要开口辩解时,她又教训道:“要喝水不会让奴才去拿么!为什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叫嚣着伸手去摸的额头,看他发烧有没有好点,对待小朋友就该这个态度,不然还以为她是病猫呢!手刚要接触他肌肤的一刹那却被钟离弦挡了下来,银卿有些愕然。
“我知道了。”钟离弦单单的吐了这三个字,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银儿,你的手好冷,以后不要赏风了,我怕……你……”深深的看了她几眼后随即又松开了,“我走了。”
银卿看着他大步的离去,眨了眨眼睛,奇怪!她怎么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憋着但却又不想说呢……不过现在不是说奇怪的时候,赶紧溜走才是王道,巡视了四周后小跑的抓起弃在地上的包袱,轻轻打开门阀,迈出了一只脚,两只脚……
啊!她逃出去了!
兴奋!激动!狼嚎!
踏着冰冷的土地,迎着凉爽刺骨的寒风,只要心情好,再刺骨再冰冷的风在她看来都是凉爽的!银卿挎着包袱按着山上小路一直往下探索,现在看来这座山也不是很荒凉啊!她突然想起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至于这是不是鲁迅先生的原话她就不计较这么多了,从现在她脚下踏着的林间小路的宽度以及路上枯草的疏密来看,这个什么净因寺还是蛮香火鼎盛的。
哼着歌《can you feel my world》银卿一蹦一跳的前进着,她突然又想起某某先烈的话:前途是迷茫的,但革命的胜利却是在眼前的。
不过她同时也想起了一句老人常说的话:黑路走多了也是会遇到鬼的。
“呸呸呸!”银卿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