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嬷嬷一边在心里唾弃花云初,一边心惊于祥姨娘的算计,她让自己来,就是为了给大小姐送东西的。大小姐这一开口,正好撞到枪口上。
就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祥姨娘早就料准的。如果是后者,这份心机实在不得了,怎么看怎么像是二小姐的手笔。
这念头只在邹嬷嬷心里一闪而过,她面上做出思索的表情,然后道:“大小姐不提,奴婢还没想起来,夫人手里还真有一样值钱的东西。”邹嬷嬷道。
“是什么?”花云初连忙问,她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娘的钱财基本都拿去给花斌还赌债了,没想到还真有余留,不由喜出望外。
“是几个山头,”邹嬷嬷说,“那原本是柳家老夫人的嫁妆,后来又添给夫人做了嫁妆。那几个山头原本都是果林,前年夫人花费大价钱改造,然后放养了一些紫貂,马上就能获益了。就算是最难的时候,夫人都没舍得卖掉。”
柳老夫人出身京城程家,嫁的丈夫外放到江南做官,就定居在那里了。柳氏则是到京城的外祖程家做客,机缘巧合下嫁给了花郡侯。柳老夫人给柳氏制备的嫁妆,大多都是京城的产业。
花云初对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外祖母没什么印象,不过程家败落之前可是大户,给外祖母陪嫁的山头肯定差不了!
花云初心里一片火热,丝毫没怀疑邹嬷嬷的话,一个正要收益的山林,这对她来说是天降之喜。
花云初一脸伤感道:“娘舍不得那里,我也不好变卖了,只是娘如今也没法管理了,我接过来之后精心管着,等获益之后,立刻给娘治病的。”
“大小姐真有孝心,夫人日后病愈了,一定觉得很欣慰。”邹嬷嬷张嘴就是一通违心的称颂,当即就带花云初去丽华苑找田契。
邹嬷嬷指着一个上锁的箱子,道:“夫人把田契藏在里面,但是奴婢不知道钥匙在哪。这箱子里有机关,锁不能强行破坏,否则里面东西就毁了。”
花云初点点头,暗道怪不得邹嬷嬷没有背地里偷走,原来是拿不到。
她让丫鬟将箱子抱回去,打算慢慢研究打开的办法。
邹嬷嬷追在后面道:“大小姐,您有了银子,一定要把夫人的病治好啊!奴婢在这里侍奉夫人,等您的好消息!”
花云初达成目的,懒得再跟她虚与委蛇,敷衍的应了几声,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人一走,邹嬷嬷脸色立刻变了,鄙夷的呸了一声,偷偷摸摸的去给祥姨娘报信去了。
祥姨娘撇撇嘴,什么嫡出的大小姐,遇到钱财脑子就傻了,活该斗不过二小姐!
她走到里间,揪了一下正在午睡的花斌的耳朵,道:“相公,你以后都要听我的,不准和你那个蠢姐姐一样,和二小姐作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花斌被揪醒了也不生气,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声,直点头说知道了。等祥姨娘一松开手,立刻抱着她倒在床上,噘着嘴巴亲上去,这新婚燕尔的两人又胡天胡地的滚到了一起。
到了宸亲王侧妃生辰宴的这天,老夫人一早就带着映初和云初乘坐马车,前往宸亲王府。
映初望着窗外,前后都有马车往同样的方向行驶,去王府赴宴的人非常多。
听说她的好姨母,沐暖晴的娘,堂堂的丞相夫人前几日回京了。沐祁氏过年后就应好友的邀请,结伴去南方游玩了,赶在这时候回来肯定是为了沐暖晴的生辰。
映初真想知道,沐祁氏一回来,就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从王妃降为侧妃,会是什么表情。
映初愉悦的想,沐祁氏想必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宸亲王府的宅院,整整占了一条长街,到了街道口,老夫人就带着她们弃车步行,花家的地位低微,没有资格把马车行驶到宸亲王府门口。
这时候就算想行驶进去也不许,因为一条街都被马车堵满了。
宸亲王府的三扇红漆大门,只开了左右两扇侧门,再往左边去,还有一个角门。穿着体面的小厮问明了她们的身份,招了一个更低一等的小厮过来,让他带老夫人和花云初从角门入,他则亲自请映初从侧门入。
老夫人觉得有点不舒服,她平日里一向以长辈身份自居,下意识的忽略了映初的四品郡君身份,比她这个六品安人高了三品呢。
花云初则又气又难堪,到了这种正式场合,她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花映初的落差。她感觉旁边人投过来的视线,仿佛都在嘲笑她。
“映初妹妹,枉费祖母这么疼你,”花云初尖酸道,“你自己风光了,却没想着在太皇太后面前,为祖母您求个位分,祖母是长辈,怎么能比你的品级还低呢。”
“长姐不提起来,我还真没打算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