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装,”祁安茹继续捂着肚子哎呦,“我是真的肚子疼。”
映初冷眼盯着她。
祁安茹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站直身体,与映初对视片刻,脸上渐渐露出不屑的神色:“既然你猜到了,我也懒得再跟你虚与委蛇,月姐姐不想看到你,你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映初冷厉道,“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愚昧无知!”
祁安茹被骂的一愣,然后大怒:“你敢骂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哥哥怜惜你自幼失去父母,对你宠爱有加,把你保护的无忧无虑,你不回以同样的敬爱也就罢了,至少不要拖累你哥哥!”
映初眼底有怒意燃烧:“你做事之前有没有用脑子想一想?今天是你娘的忌日,你在坟前哭的那么伤心,都是假的吗?你在这里动歪脑筋,对得起你娘吗?如果你哥真的被你们设计成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如何在京城立足?你想让他名声丧尽,为天下人不耻吗?!”
祁安茹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乱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她心虚了片刻,很快倔强的瞪起眼睛:“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哥!哥哥本来就四面环敌,处境艰难,你却乘人之危,逼我哥娶你,我才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对不起我娘,哥哥生我的气,我也不后悔!”
映初看着她在黑夜里格外明亮的眼睛,心里的怒火渐渐就冷却了,安茹也是出于一片爱护哥哥的心思,虽然手段并不对。
安茹想法设法拖住她,无非是为了给乔姌月制造机会,诱惑祁长锦,甚至生米煮成熟饭。安茹以为是在帮自己哥哥,可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先母忌日**成Jian,一个不孝的罪名扣下去,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一定会趁机将祁长锦咬死!
就算祁长锦侥幸保全,这则丑闻,也足以让他在军中威信全失。一个丧失军心的将军,还如何能带兵打仗?
可是祁安茹根本想不到这些,她充满敌意的瞪着映初:“反正今晚哥哥一定会和月姐姐在一起的,他们才是最相配的一对!有我在,你休想去破坏!”
映初猜透她们在搞什么鬼后,就没想着去阻止,她过去是准备看好戏的。祁长锦如果连这点事都应付不了,他就不是祁长锦了。不管乔姌月想用药,还是别的什么办法,都绝不可能成功的。
雨点变大了,外面的披风都快被浸透了。映初拢了拢帽子,转身准备回去,与祁安茹一番争执,她也没心情去看好戏了。
“你干什么?”祁安茹道。
“你不是让我回去吗,”映初淡淡道,“如你所愿。”
祁安茹不可置信的怒视她:“你都知道了,竟然就这么回去?”花映初到底把哥哥当成什么了?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弃!
映初皱眉,她去,她不乐意,她回去,她也不高兴,这丫头还真难伺候。
夜空中一道狰狞的闪电划过,咔嚓的轰鸣声和突然泼下的暴雨,几乎掩盖了不寻常的异动,然而映初却因为角度的关系,敏锐的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寒光。
她瞳孔猛的一缩,奋力将祁安茹扑倒。
祁安茹重重的跌在地上,又疼又气,不过一支射在她头边的箭,立刻将她的怒气打消,神情顿时变得惊恐。
耳边响起丫鬟雀儿的惨叫,她被一根箭射中了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
映初抱着祁安茹滚了半圈,躲开另一根箭,眼角余光看见杏雨肩膀上也中了一箭,箭的来势很凶,将杏雨射的把后跌撞了好几步,后背撞在一块假山上。
“小姐!”杏雨口中喷血,惊恐的叫着映初。
“快躲起来!”映初抱着祁安茹又躲开一箭,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就因为分心,胳膊被箭擦伤了。
开始那几箭似乎只是试探,很快,更多的箭雨从外面射进来,远远的能听到前院尼姑们的惨叫声。说明不只是她们受袭,整座家庙,都被箭雨覆盖了。
杏雨缩在假山的缝隙间,惊慌的冲映初喊:“小姐,快到这里来啊!”
映初也想过去,可是越来越密集的箭雨,逼迫着她躲闪的越来越远。
杏雨着急的流下眼泪,可是却毫无办法,她稍稍露出一点头,一支箭就擦着她的头发飞了过去。就连想帮助离她几步之遥的雀儿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雀儿被射成刺猬,躺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了。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还是以这么具有冲击Xing的画面。杏雨用拳头捣着嘴,可还是忍不住呜呜哭出声。
映初已经抱着祁安茹越躲越远,在大雨里根本看不清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