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茹斟酌再斟酌,写废了好几张纸,才终于写出满意的回信。
她说自己被兄嫂软禁,这是她写的第八封信,依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送出去。兄嫂一直告诉她他是虚情假意,但是她绝不会相信,会坚守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答应为他做的衣服才做了一半,因为怕被兄嫂发现,所以只能晚上偷偷做,如此之类。
花费了大半篇幅委婉的表达思念后,她在信的末尾写下,看到大哥传见西疆的旧部,她只偷听到良驹兵器什么的,就被大哥发现了。也许大哥很快就出京打仗了,到时候他们又可以再见了。
把信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确定绝不会引起朱风御的怀疑,祁安茹才将信封好。
“留香,你把这封信送……”祁安茹说了一半,又摇摇头,“还是先等两天,两天后,你再把信送到七皇子手中。”
“是,小姐。”留香担心的道,“小姐,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要不要躺下睡一会?”
祁安茹点了点头,脱下外袄在床上躺下。留香给她盖好被子,见她闭上眼睛,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房门关上后,祁安茹又睁开眼,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头顶的床帐。
她没有映初姐姐那么聪明的脑子,只是写一封信,就耗尽了她的心力,而且没有把握,那封信能不能帮兄嫂一点点忙。
但她不想再傻乎乎的被人骗被人利用,她也不想什么都依靠兄嫂,她想变得聪明一点,她想做一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永远只能拖后腿。
两日后,收到回信的朱风御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把信看完,心里立刻松了口气。
他写了好几封信都石沉大海,他既怀疑是祁长锦和花映初从中阻挠,又怀疑是祁安茹知道了什么,担心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祁安茹对他一如既往的迷恋,丝毫不信祁长锦他们的话,还真是笨的可以。
祁长锦已经开始安排良驹和兵器的事,果然是守信用,但让他不满的是,祁长锦居然坐视朱风擎被放出来,那个混蛋近来可真是嚣张得意的很,处处和他作对!
朱风御心中冷笑,祁长锦和花映初就是想故意给他不痛快,那他自然也不会客气,把他和祁长锦交往过密的消息放给朱风擎知道,朱风擎果然开始着实对付祁长锦了。
“祁长锦,花映初,”朱风御喃喃自语,“你们真当朱风擎是好揉捏的吗,等你们尝到放虎归山的后患,你们就会后悔没把他弄死在天牢了!”
祁国公府大门口,骏马玄风和映初的专用马车同时被牵过来。
祁长锦转头问映初:“真的不需要我送?”
“真的,”映初笑道,“进宫的路我都走了这么多遍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快出城吧,早去早回,免得赶不及在关城门前回来。”
祁长锦要去几百里外的郡城,一天之内来回,时间的确紧急,遂不再坚持,道:“你一路小心,我走了。”
映初看着他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转弯处,才踩着脚踏准备上马车。
“少夫人慢点。”莲风连忙给映初搭了把手,对她眨了下眼睛,低声道,“别闪到肚子里的孩子。”
映初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有孕”的人了,立刻把动作放慢一些,慢慢上了马车。
进了车厢,莲风笑嘻嘻道:“小姐这般谨慎的人,怎么总忘记自己身子重呢,这要被别人看出来什么,怀疑起来可就糟糕了。”
映初一笑:“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她在心里摇头,刚才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长锦,哪还记得有孕的事,果然是美色误人吗?
这样想着,映初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在笑什么?”莲风看出来她笑的不同寻常,好奇的问道。
“笑你每天口中都不离孩子,”映初一本正经的道,“你的年龄的确该嫁人生子了,看来我得给你物色一门好亲事了。”
莲风脸色立刻通红,羞恼道:“小姐别拿奴婢开玩笑了,奴婢才不要嫁人!”
“是吗?”映初道,“我前几日还听杏雨说,你和一个俊俏的少年走的很近,还帮人家缝扣子。”
“奴婢那只是顺手帮忙,才没有什么!小姐别听杏雨瞎说!”莲风急急的解释。
她们主仆俩说着闺房话,车夫驾着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到了一个路口,突然停了下来。
“少夫人,”车夫叩了叩门,道,“前面路上有人在表演杂耍,围观的人把路堵住了,您看要不要绕路?”
映初掀起窗帘往前面看了一眼,前路确实被堵得水泄不通,遂道:“那便绕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