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蒙蒙细雨,众人移步御书房,殷贵妃拿来帕子要给弘光帝擦几乎不存在的雨水,被弘光帝冷着脸挥退。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重要啊!”殷贵妃柔声劝道。
下面群臣个个垂首低眉、屏气凝神,御书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气氛十分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太监小心翼翼的禀告:“皇上,青云子道长求见。”
“宣!”弘光帝道。
进来的是一位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道,须发皆白、仙风道骨,正是当初祭天之时,代国师主持祭天仪式的那名道士,也就是国师的首徒。
“贫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青云子行了个道家礼。
“道长免礼,”弘光帝道,“道长孤身前来,可是国师不在京都?”
青云子道:“师父在不在京都,贫道也不清楚,师父数日前就出门了,至今还未归山,贫道也联系不上师父,所以只能代师父前来面圣,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弘光帝不在意道。国师行踪飘忽不定,这也不是第一次找不到人了,所以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
殷贵妃含笑道:“皇上,青云子道长深得国师真传,由他代替国师卜算,完全是可以的,相信大家对道长的卜算结果没有不信服的。”
“青云子道长道法高深,臣等自然是信服的。”赵国公第一个应和道。
国师不在京都时,很多事都由青云子主持,青云子在朝中的威望还是很深的,所以众人都没有意见,纷纷点头应可。
弘光帝颔首:“那就有劳道长卜算一卦,公仪可姃与妖孽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贫道遵旨。”青云子甩了下浮尘,恭敬应道。
殷贵妃的眼神和青云子接触了一瞬,很快又分开,唇角的笑意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映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恍然,殷贵妃定是早就知道国师不在,说是请国师来,其实却是请青云子来。显然这位青云子和殷贵妃达成了某种协议,欲置她于死地。
映初此时非但不慌,反而松了口气,殷九华的威望太高,若是他说她是妖女,她并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换成青云子,她就多了几分胜算。
青云子从腰间挂着的太极乾坤袋里取出一只八卦盘,口中念念有词,食指冲罗盘一指,一股无形的气劲冲击在罗盘上,看起来不明觉厉。
映初此前并没有和道家的人接触过,唯一认识的就是在大燕为祁长锦卜算过吉凶的那位老道士,与这位青云子卜算的方法一点也不相同。
映初看着那只复杂的罗盘,竟不由自主的走神了,想起当初祁长锦出征之前,他们携手逛街的情景,她正心神不守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炸雷般的叱喝,将她惊的一下回了神。
“妖孽,还不现形!”青云子已经卜算结束,他的脸色非常凝重,看着映初的眼神十分冷厉,声音宏厚响亮,犹如炸雷。
映初猝不及防之下,脑袋被震的轰轰作响,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映初心中惊骇,若非她是普通人,这一下绝对会失态,尽管有内功护体,她也差点双腿一软,跪到地上。
将喉中的腥甜咽回去,映初缓了几息,脑袋才清醒过来,她此时哪还不知道刚才的走神分明是这老道害的,果然是殷九华的弟子,丝毫不能小瞧,她大意之下竟差点吃了一个大亏。
青云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女子在她的呵叱下竟然能挺住,她可不像殷贵妃说的只是会点心机的普通女子,殷贵妃这回看走眼了。
“你干什么!”秦王见映初脸色苍白如纸,人也摇摇欲坠,顿时大怒,他将映初挡在身后,怒视青云子,“你堂堂一个得道高人,竟然对一个弱女子暗下毒手!”
青云子将浮尘搭在左臂上,淡淡道:“秦王何出此言,贫道何曾对翁主下手了?”
以他的道行,自然能把声音都锁定在映初一个人身边,其他人只会觉得他只是寻常的质问,并不会察觉到不妥,所以他有恃无恐。
琰诺也是看到映初神色有异,才会察觉到不对劲,能让映初突然变色的人,除了这个深不可测的青云子,还能有谁?
可是他尽管知道,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愤愤然的瞪着青云子。
“秦王就算想包庇公仪可姃,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殷贵妃勾唇,“众目睽睽之下,青云子道长如果做了什么,还能瞒得过大家的眼睛?道长显然卜算出公仪可姃是妖女,秦王这是着急了?”
琰诺冷冷道:“道长卜算出结果,大可以好好说,何必偷偷摸摸的对可姃下手!本王知道道长手段高明,可以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