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琅打开屋门,没看见佟温柔,出来迎的是助理闻婧。
心不由紧跟着咯噔一下。
"佟医生呢?"他尽量克制情绪,可仍然没掩饰住声音里的紧绷。
幸好闻婧悄悄指了指楼上,告诉他:"佟医生说有点累,就去卧室睡觉了。"
赫云琅"嗯"了声,顿了顿道:"你先回去吧,今天算加班,辛苦你了。"
闻婧一听"算加班"。双眼立时亮了,样子也是高高兴兴的,连连说着:"不辛苦不辛苦!"
赫云琅在楼下又自己呆了十来分钟。这才慢慢地一步步上了楼。
卧室门半掩着,虚虚的留出一小条缝隙,赫云琅轻轻推开。被窗帘挡的严丝合缝漆黑一片的屋子有了些许光亮。
佟温柔没有要醒的意思。
赫云琅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伸手想去摸摸她,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脑子里仍然控制不住地假设,如果他今天没把她带回来,将会发生什么。
侥幸一点想,那群人目的性极其明确,只是为他而来,所以在得知他的去向时现往里面装了一颗炸弹。
可如果那群人就是想要佟温柔的命好给他一个教训呢?
两者相比,似乎后一种更有说服力些,但如果前者的猜测就是成立的呢?
赫云琅一怔。
假设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踪,猜到了他的目的地,或者就是已经了解了他要去哪,所以提前做了安排,就等着他过去听那"boom"的一声震天响??
杜靖珩告诉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他。
所以是他吗?
赫云琅随即又想到,他当时从这急匆匆出去,给闻婧打了电话,即使他什么都没交代,但一个人如果有心,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而当时她要是还在沈昭的车上。保不齐会被他套出什么话来。
奸细到底是谁?
赫云琅用花洒冲着自己的头,企图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切捋清楚。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把自己洗秃了都没用。
他还是什么都没想明白。
佟温柔半梦半醒。耳边听着哗哗的水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做梦,于是睁开眼睛,猛地瞥见浴室里的灯光洒了出来。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看了眼被子底下。
还穿着睡前的衣服。
定了定神,她翻身下床。拧开灯,在房间里前后走了几圈,终于在懒人沙发上坐了下去。
随即传来浴室门锁拧开的声响,佟温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下一沉,但什么都来不及想的时候,赫云琅就带着水汽出来了。
只用浴巾草草围住了腰以下。
记忆里这好像是她头一遭和他这样面对面。
从前在两人的婚姻关系中。不是他回来太晚就是她睡得太早,再不就是他们履行完夫妻义务,她累得一动不想动。他匆匆冲个澡,或者去客房,或者直接去外面的住处。
佟温柔直眉楞眼地看着他。着实有些怔,也没什么经验,一时间她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局促不安。
她看着他向她走来。
她浑身蓦地僵住,藏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佟温柔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让他先说。
像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赫云琅没再往她那边去,而是直接坐到了床边的躺椅上,清了清嗓子,对她说:"有什么想问的?"
佟温柔紧张的感觉削减了许多,听见他的话,她想了想。告诉他:"你先告诉我父母的死因。"
赫云琅敲出一根烟来点上,眯着眼睛狠抽一口,让烟过肺,深吸口气,他问她:"不想先问问今天的爆炸吗?毕竟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佟温柔摇头,"刚知道消息的时候确实很想知道,但现在没那么想了。"
赫云琅回想起她下午那通电话,还有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担心,心里莫名一暖。忽然就不想让她这么快知道真相了。
他摁灭抽了一半的烟,疲惫地揉着眉心。
"我今天做了很多事,实在是??累的慌。"
佟温柔沉默几秒,点点头,"那你说说今天的爆炸吧!"
赫云琅所有动作都是一停。
佟温柔表现得非常通情达理,"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就挑你想说的说吧!"
她是这么想的,两个人把婚虽然离了,但怎么说还是要在一起住上一段日子,时间长短未知,但她自己是要做个长期打算的。
所以与其剑拔弩张,不如和平共处。
反正他们现在没什么关系,她说什么做什么,也不用太顾及他的想法。
赫云琅被她直白的一番话说得有些脸红。
"今天的事情,"他语速不快,像是在边想边说,"是冲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