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温柔享受地用汤匙挖着大盒冰激凌,大冬天呆在有地暖的房间吃冷饮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
"叔叔难道就从来不说你吗?"
萧静时也抱着一盒大快朵颐地吃着,她这个人就是那种典型的出门前后两种人,即使前一秒在家头不梳脸不洗快发绿毛了,下一刻出现在外面的时候,肯定还是会光鲜亮丽的仿佛人间第一御姐。
"他哪顾得上我啊?我老爸天天飞国外,各种探查现场,住的比我出去干活时候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可比我逍遥自在多了。我倒是想跟他去,那也得人家带我啊!"
佟温柔客观地评价,"叔叔看不上你。"
萧静时顿时浑身都开始散发不屑:"我需要他看上吗?"
"我听你刚才那句的语气好像挺想的。"
"你再多说一句我倒是挺想把冰激凌收回去的。"
佟温柔立马做了个给自己的嘴拉拉链的动作。
"好了,你快说吧,到底碰上什么事了?"萧静时东扯西扯,终于把主题扯了出来,职业习惯。她从昨天兴奋到现在了,她是尊重朋友才没有搞小动作的。
佟温柔指了指自己的嘴。
萧静时立马大人不记小人过地一挥手,"拉开拉开!"
"我住的地方被人安了窃听器。"
萧静时被一口冰激凌"烫"到了嘴。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佟温柔无奈地看着她,刚张开嘴就被她给打断,"行了我知道了听懂了。"
萧静时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十分手痒地一下一下掰着指关节,佟温柔听得浑身难受,忍不住扶额,"哎你??"
"你搬出来住吧,你那阔少太不可靠了!"萧静时眉头紧锁,一点也不像平时开玩笑的样子。
佟温柔下意识就想要维护,"其实还行吧?我和赫云琅都知道的,平时注意注意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萧静时不知听没听见她说话,兀自开启了自顾自的念念叨叨,"早就知道那阔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果然让人寻仇来了吧!这得惹上多大的祸才能让人监听?阔少势力都那么大了。敢招惹阔少的人得是多了不得的大人物,这个该死的??"
"萧静时?小时?"佟温柔叫了好几遍。
岂料萧静时突然抓着她的手,"听我的宝贝儿,搬出来,咱可不值当为了那阔少死,乖,出来和我住,我这安全,你不是辞职了吗?没关系我养你??你不能死,你可千万不能死知道吗??"
她是真的害怕了,嗓子发紧,声音里都带了三分颤抖。
或许是想到了以前发生过的某件事,她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甚至在一瞬间连视线都没办法聚焦。
佟温柔心里清楚这位闺蜜胆小的程度,没等她继续说就赶忙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不慌不乱稳着声音叫她,"萧静时!"
"??嗯?"
"没关系的,你不要害怕,"佟温柔的声音一如往常那样柔软,很有安抚人心的效用,"我不会死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和你说话吗?小时,你看我,你看着我。"
佟温柔耐心地一遍一遍叫她,安抚她。
萧静时逐渐安静下来,抬起头。
"小时?"佟温柔又叫了她一声。
那双看向她的眼睛终于得以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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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云琅一目十行地看着萧静时的资料,突然目光一顿,翻回去,又重新去看某一段内容。
--九岁时曾遭遇大型绑架案,绑匪持枪挟持五人,最后其中四人先后死亡,只有她一人幸存。得救后一直精神失常,后经过心理医生的长期疏导,逐渐恢复正常。
那场轰动一时的绑架案??
赫云琅屈起食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忽然所有动作俱都一停,他最后的注意力停留在"九岁"那两个字上。
萧静时九岁,那个人那一年是??十八岁。
他还记得有一天他回来,家里人尤其是父亲,又是叹息又是高兴的模样。
他当时不太懂为何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直到多年后他追查下来,方才明了。
原来他是躲在高台上的狙击手。
那群绑匪??
虽然所有新闻都在后来被删减过,但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因为那是那个人第一次和"那群人"的交手。
那个曾经叱咤商界的人想让他继承家业,可他却固执地选择了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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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佟温柔连吃冰激凌的心思都没有了。
"你现在又总是这样突然情绪就失控了吗?"
萧静时沉默半天,这才不甘不愿地点头,想了想又说:"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是有时候碰到事情的时候会收不住,就像你刚说完,我心里非常着急,然后就会疑似犯病。"
她不想承认自己到现在还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