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不知走了多久,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再或者更长时间,佟温柔才惊愕地发现,她们居然硬生生从大山深处走了出来。
这当然不是她先前被囚禁的地方,路她都认得,而她们刚才所走的,是完全相反的一条路。
此刻到底在哪座城市的边缘她都分不清了。
闻婧带着她走进一处破旧的居民楼中,轻声敲了三下,不一会,里面有人窸窸窣窣地走了过来,打开门,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像是分辨了一下闻婧的脸,女人侧过身,恭敬地把两人让了进去。
而佟温柔此刻已然又是涕泪横流,毫无意识地开始了又一波的自残行为。
闻婧只瞥了她一眼,就吩咐那个女人道:"去拿绳子。"
佟温柔被五花大绑地扔进了其中一间当作杂物间的小卧室里。
她生不如死地在里面哀嚎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消停下来,浑身虚脱无力,嗓子哑的已经没有办法出声讲话。
屋子里没有开灯,佟温柔在黑暗中无声流泪。
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这么死掉的好。
也曾想过自杀,可人总是贪生怕死的,即使提前做了多少心理建树,真到要做的时候,还是会犹豫,还是会有牵挂的人和事,还是会忍不住想,或许还有机会呢,或许还没到彻底绝望的时候呢!
然后,死这件事她在只是在心里想了很多次,却没有一次实现过。
她的胆子真的太小了。
空调很快蒸干了她身上的淋淋汗渍。
小卧室的门被打开,屋外的光流进来,佟温柔心思一动,偏头看了过去。
闻婧的身影略显高大,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还是可以感受到她周身的气场。
冷冽,像是隆冬时候北风呼啸了一夜的早晨。
她打开灯,佟温柔眯起眼睛,看着她关上门朝她走了过来。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闻婧用力将她扶到了小小的单人床上靠坐,自己则用脚勾过来一张板凳,在她面前坐了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闻婧先开了口,她说:"他们给你体内打的药的剂量,足以致命。"
佟温柔心惊肉跳地听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张开嘴说话。却有好几个字都没有说出声来,"那我为什么没死?"
闻婧摇头,"不知道,他们可能也在研究,所以你到现在还活着。"
佟温柔唇角溢出一抹嘲讽,瞧瞧,就算她几次想过要去死,可却连老天爷都在给她续命。
"我带你出来,姜妤琀还不知道。"闻婧忽然又说。
佟温柔一怔,随即皱眉,"什么意思?"
她才不会认为闻婧会好心地将她放回去。
闻婧顿了顿,告诉她:"刚才死的那个人,是个'接替者'。"
"接替谁?"
"沈阔。"
佟温柔一愣,直觉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但一时又无法立刻想起来,"沈阔??"
闻婧说:"赫??赫云琅给他注射了他新研制出来的药,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停了停,她呼吸平静地道,"确切地说,他没有几天可以活了。"
一经提醒,佟温柔瞬间想起来,之前赫云琅带着她逃走时对付的那个男人。
只是这个名字恍惚间好像听他提起过,但脑子里又不是那么特别清楚。
想到这里。佟温柔忽然浑身一震!
她想不起来?
难道那种药不单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成瘾,还会伤及大脑?
佟温柔胡乱想着,没注意闻婧刚刚又和她说了什么。
"??所以,你暂时只能在这住下。"
佟温柔茫然地看着她。
闻婧说:"你有什么意见?"
"对不起,"佟温柔心中有些乱,说起话来就没了章程,"对不起我,你,哦,你刚刚和我说了什么?"
闻婧怪有地看了她一眼,"我说,那个'接替者'就是接替沈阔来给你送药的,姜妤琀已经疯了,她看你还好好地活着,想拿你做标本。"
她说着瞄了她一眼,"我不同意,下午的时候她和我大吵一通,我刚才把你带出来之前,先把她和那几个手下绑了的,她逃出来之后肯定会发了疯似的找你,所以,你现在只能暂且住在这里,因为这里非常隐蔽,除了我和刚才那个女人。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佟温柔的手不自主地哆嗦一下。
难怪姜妤琀不给她打药,而是好心地将她绑起来,原来是在等着送药的人过来,将她做成标本。
她说她和姜妤琀大吵一角,可她下午并未听见任何吵闹的声音。
佟温柔看着她,又敛起眉目,心中跟着有些怀疑。
但她知道这怀疑只能压在心底,多说无益,于是点点头说:"谢谢。"
闻婧微微一笑,依稀有了那个小助理的影子,对佟温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