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正视他，几秒钟的沉默后，她问他："啊，有什么不对吗？或者说，你想知道什么？"

赫云琅无比猛烈地感受到一阵无力。

"你真的不能和我一起回去吗？"他深吸口气，再次提出昨晚的问题，仿佛仍然不死心。

佟温柔把早饭摆在小桌子上，见他洗好了手，便拿了一个包子递过去，"食堂昨天没能出去采购，所以只有菜包子可以吃了，你不介意吧？"

"你在逃避。"他并不伸手接，只是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佟温柔只能收回手，径自在上面咬一口，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什么，喃喃道："这个真挺好吃的，不吃多浪费啊！"

赫云琅晃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菜包子从她手上拿下来，告诉她："等一会再吃，行不行？"

佟温柔无奈，只得忙不迭喝了一口粥，眉眼里满是疲惫，"赫云琅，我真的很累了，还非常饿，昨天一夜都是大手术，我连轴转的你明白吗？体谅一下好不好？"她学着他的语气，和他打着商量。

赫云琅看着她眼中的血丝，脾气突然就这么来了。

"不好！"他言罢便紧紧抿住唇，随即说道，"你看看你现在，你知道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吗？你放着国内大好的工作不要，非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到底在图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你救死扶伤的愿望难道在国内的医院就执行不了吗？非要在这种地方体现价值？温柔，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如果真的不想和我复婚。可以，我同意还不行吗？我保证，你和我一起回去，这事我就再也不提了！"

他声音不大，语气却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在她的心上，两人此刻离得如此近，就更能让她体会到那种心脏钝疼的感觉。

她慢慢挣脱开来自他手指的禁锢，终于放下了依依不舍的菜包子和粥，看着他，足足半分钟后，她开口道："赫云琅。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赫云琅的火气不但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平息，反而更加熊熊燃烧起来，"我懂什么？你想让我懂什么？我的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你和我回国，我不再和你提婚姻的事情，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她平静道。

赫云琅眼底慢慢染上了哀伤，他似笑非笑地一直点头，眼眶通红，可却仍然不想轻易死心，"好，那你告诉我，我该懂得什么？我该怎样做，才算达到你所谓的'够'的标准？"

正在这时，屋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瞬间打散了屋内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同样疲惫的索菲亚一脸惊讶地走了进来。

经过昨晚的事，她再也无法将注意力倾注到这个男人身上，开玩笑，她又不是受虐狂！

她虽然浪，但也讲求个你情我愿的！

"需要我回避吗？"她率先开口问道，"不过我觉得我可以把我的耳朵堵上，因为我现在真的实在太困，应该倒在床上就能睡着，你们也知道的。外面的情况并不乐观！"

佟温柔叹了口气，"你回房间睡吧，谢谢。"

索菲亚几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佟温柔低头一言不发地收拾桌上的早饭，打算拿回卧室里吃。

斜下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夺走了她手中的饭盒。

佟温柔眼中终于显出一点愠怒，抬起头，没好气地说："就算你有话要说，也得让人先把饭吃完吧？"

赫云琅一顿，神情里说不好有什么，只听见他微微一叹，说道："我帮你拿进去，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先吃饭，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这样的态度让佟温柔再次无法生气，可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更加气恼不已。

但有什么办法呢，眼前的男人已经打开她的卧室，并且用期待的眼神回头看着她。

两人像昨天一样在房间里对坐，只不过和前一晚不同的是，此刻的沉默中没有见面时的尴尬，只有不知名的怒气回荡整个房间。

菜包子的味道其实挺丰富的，尤其还是被大厨精心调制出来，粥虽然是白粥。可熬煮火候到位，十分的软糯，温度又恰到好处，所以这本该是一顿非常享受的一餐饭。

却因为一场争吵而连累了无辜的菜包。

佟温柔味同嚼蜡，赫云琅的感觉也差不多。

两人像咽药一样终于把一顿饭吃完了。

赫云琅默默地收拾，并破天荒去厨房把饭盒给洗干净了。

佟温柔看他突然懂事的样子，心中的感觉就好比一记重拳打过去，却发现对方只不过是表面坚固，内里不过是一团团软绵绵的棉花，真的是好气。

"你说吧，我听着。"他回来后，端端正正地坐在她面前。这一次也和昨晚不同，这次是他坐在椅子上。

佟温柔实在顶不住困意，此刻能坐直已经是最大努力了，她拿了个枕头垫在后面靠着，把赫云琅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