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琅一愣,笑道:"怎么,你是害怕赫骏又要在背后搞什么鬼吗?放心,我已经把他??"
"不是,"佟温柔说,随即又有些犹豫,"我的意思是,叔叔这次去医院,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什么意思?"
她摇头,"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
佟温柔觉得自己很难说清,她刚才忽然想起那年父母出事的日子,说心灵感应也好,或者其他什么说法也罢,总之那一天下来,她心中一直惶惶不安,奈何医院一整天都排满了手术,她根本脱不开身。直到晚上才传来消息说,二老相继出事。
而现在,那种感觉忽然又来了。
她沉吟,说道:"医院里最近又来了几位产科医生,人手上面应该是可以的了,我今天去请假。我们尽快回去,好不好?"
赫云琅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他太同意了。
"好,我这就订机票,赶最早一班回去,"他说着开始给新助理打电话,嘴上说。"东西都不用收拾了,你在国内的东西都没有动,都是定期清洗的。"
佟温柔本还想说不用那么着急,听他这样安排完,便也同意。
当天下午,两人一同坐上回国的头等舱。
由于飞机晚点,终于落地时,已经是国内的清晨了。
将近一年没有回来,下飞机的那一刻,佟温柔居然闻到了常听人提起的,故乡的味道。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语言,还有熟悉的味道。
这些年里,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从前的事情也忘的越来越多,佟温柔却能在不经意闻到某种味道的时候想起过去曾经发生过的某种事情。
"车子早就在等了,我们先回家,等你休息好了再去医院。"赫云琅边走边告诉她。
"好。"
两人一道坐上车,佟温柔发现开车的是个新面孔,男孩子,像是刚刚毕业,不由想起闻婧,于是让他升起隔音挡板,随即对赫云琅道:"其实我一直都忘了告诉你,当时我被绑架,姜妤琀发疯想把我做成标本,是闻婧坚持把我带走,后来给你拍视频时我犯病,她给我打的其实并非什么毒品,而是普通麻醉剂。"
赫云琅眉峰挑起。
这些他的确并不知情。
"标本?"
"对,"佟温柔点头,"我也是听闻婧讲,并不是很了解,她只说我的身体可以承受得住他们研究的东西,姜妤琀就疯了想要研究我,正好被闻婧撞上,于是连夜给我换了地方将我带走。"
她心中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眼神闪烁一下,没有说出来。
那个死在她面前,企图羞辱她的男人,曾经一度成为她被解救回来后的噩梦,也是独自花了很长时间。才稍微有所缓解,去到非洲后也发生过几次午夜惊醒,但渐渐地就淡化了。
"其实,她对我还是手下留情的了。"
"嗯。"赫云琅轻轻应了声,抬起手想要顺势揽住她的肩头,却在她看过来之际改道去摸自己的头发。"闻婧消失了,我还没找到她。"
"找到的话??"佟温柔没往下说,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想为闻婧求情,却觉得那非常无理取闹,她没权利说这样的话。
"主谋姜妤琀已经死了,其他的人,我会酌情考虑的。"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赫云琅轻声开口道。
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却在到家后被告知赫振东上午突然心脏偷停,进了急救室,两人只得再次匆忙驱车赶往医院。到达后和杜靖珩汇合,老爷子还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
杜靖珩说:"我也不太清楚,老爷子不是之前就一直是心脏有问题?现在应该是并发症吧!"
赫云琅看看时间,对杜靖珩道:"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守着。"
杜靖珩也不推脱,而是意有所指道:"对了,韩苑芳明天会出席新北路酒店的开业典礼。"
赫云琅了然,"我知道了。"
杜靖珩走后,佟温柔问他:"韩苑芳,就是赫骏的母亲?"
"没错。"
"赫骏现在在哪?"她猛地想起在非洲时他没说完的话,"你把他控制起来了?"
赫云琅好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控制他?是他自己在国外犯了事。让人给遣送回来了。"
他没提自己从中做了什么,因为那根本不值一提。
"杀人?"她猜测着。
"你猜得可真准。"
"所以韩苑芳来找你,你就让她拿韩氏国际来换?"佟温柔知道韩氏国际,更知道那是赫振东出钱给那边一手建立起来的。
"那本来就是赫家的东西,我只不过是找了个更合理的理由要回来。"
佟温柔没有深入细问,她不懂这其中关节。因此不好置评,只是又道:"那你们既然已经达成协议,为什么韩苑芳还要去刺激老爷子?这对她根本就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