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温柔心神不宁地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是紧紧攥着的、不久前赫云琅带着她绕道去医院拿回来的,最大剂量的麻药,一共三支,口袋里还静静地放着一把手术刀。
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说不上有什么根据,但就是觉得,事情应该不会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了的。
赫云琅分身乏术,她只能自救。
只不过她一点也不希望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手心里已经攥出了薄薄的汗渍。她低头慢慢地擦了擦,就在这时,外面突兀地传来三声敲门响。
她浑身一震。一颗心霎时间咚咚咚地跳起来。
起身轻手轻脚地过去,耳边听着外面正在撬锁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拿出电话。抿紧唇,强自镇定地拨通了电话。
而正在紧张等待的洛闻钰忽然感觉到震动,本来不想理会,但某种感觉让他鬼使神差地掏出电话,低头看着来电显示--佟温柔。
他神色一凝,迅速接了起来。
然而里面却只有衣服摩擦发出来的声响,并没有人说话。
洛闻钰皱眉,他不会蠢到认为佟温柔是不小心在口袋里恰巧拨打了他的电话,他转身和手下打了个手势招呼,随即坐进车中,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他仔细静听,终于从中分辨出了门锁的声响。
他瞬间明了,同时后背上猛地蹿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那是他找的安全屋,号称万无一失的地方,然而现在呆在里面的人却正在遭受着最最残酷的折磨。
狙击手刚刚报告说,赫云琅已经控制住了一号嫌犯,可是这样的话,他的人就真的失去了最佳射击时机。
他真是蠢到家了!
怎么能同意赫云琅过去?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佟温柔那也出了问题,万一出点什么事,他真的是??
猛地推开车门。无声招手叫来一个下属,低低地吩咐了什么,下属听完后迅速离开人群。从外围找了一辆车,绝尘而去。
佟温柔没有挂断,将电话无声地放在一旁的鞋柜上,她握紧了口袋里的刀,想象着等会该用怎样的姿势划上去。
外面不知道有几个人,但撬锁确是实实在在的。她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自己则躲在门后,眼看那把锁已然被破坏弄开,一只手率先入眼,佟温柔拿出了这么多年做剖腹产的经验,说时迟那时快地迅速劈手对准那人的手腕就划了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佟温柔不敢耽搁,她眼前能看见的只有血红,但手却还是稳稳地抓住那人的手。将注射器快准狠地扎进那人的胳膊中,毫不犹豫地推入。
就在这时,门猛地一下被大力踹开。后面的人已然反应过来,再也不给佟温柔机会,她直接被踢了个倒仰。
佟温柔下意识护住小腹,心中还在庆幸被踢的是胸口而非肚子。
来人一脸严肃,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就这么大眼一看也不像个好惹的人,佟温柔胸口闷疼,但手里的手术刀却依然攥着,眼看男人一步步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她忽然一个翻身,手术刀狠狠扎进那人的靴子中!
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后知后觉才感觉到那阵钻心的疼痛。勃然大怒地再次将她一脚踹出老远,佟温柔嘴里顿觉一阵腥甜涌上。
不过她也看见了,外面就这两个人,一个已经让她放倒,一个正一瘸一拐,朝着她走过来。
那人进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带佟温柔走。
他再次站定在佟温柔身前,这一次不再大意,直接一脚踩上了她的手腕。迫使她攥着手术刀的手松开,刀瞬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脆的"咣当"声。
佟温柔疼得无法控制,难言地闷哼起来,手腕仍然被踩着,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掉了。
不多时,她的力气就全部被抽干,不再挣扎,男人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抬起脚,弯腰将她扶起来。
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快成行尸走肉的佟温柔不知又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更不知她先前将余下的注射器藏在了什么地方,总之在这一刻,她目光中的坚定竟让男人心中突兀地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退却来,而就是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身上某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来不及怔愣,第一个反应就是将人一脚踹开。
可一切早就已经晚了。
注射器中的液体已经尽数进入男人的体内,很快药效就发挥了出来。
男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伸出的手却再也没能收回去,僵硬地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身强力壮,解决个女人根本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然而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游泳的人,他们今天栽了,也是因为把女人看得太轻。
佟温柔大口大口喘气,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捡起先前被迫丢下的手术刀,永绝后患似的在那个男人身上开始放血。
做完这一切,她喘的更加剧烈,好像这气息怎么也喘不匀了一样。
她想自己今后可能再也无法做医生了,这些日子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