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鞍钢化工总厂工作了10个月的雷锋又要走了。几个同乡为他送行时,杨华像亲姐姐一样,东叮咛西嘱咐的;小易只是眼巴巴地瞧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张棋忽然想起雷锋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在自己手里,赶忙翻出来还给他。
"我不能带太多东西走,"雷锋说,"把它留给你们吧!杨姐看过了,张姐也看过了,只有小易还没看呢,就留给她吧,我们大家都要向保尔学习!"
"对!"张棋把书往小易手中一塞,"那这本书就留给你啦!"
小易接过书,心头一热,眼眶里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虽然相识只有短短的10个月,但她们都和雷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平日里,雷锋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无论是在工作、学习,还是生活方面都给予了她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
张棋,这个拿惯了绣花针的湘绣姑娘,过去没读过什么书,去年她表哥要到鞍钢来,非得动员她也一道来,别人也说在乡里绣一辈子花没什么出息。于是,她一狠心丢开绣花针就跟着表哥到了这里。
刚来到化工总厂分配工种时,领导让她到炼焦车间学配煤。她这双拿惯了绣花针的手一接触那些肥煤、瘦煤、气煤、焦煤什么的,心里就隐隐作痛,怨恨表哥不该把她领到鞍钢来。为这事她和表哥不知吵了多少次,哭着让他把自己送回家去。有一次她和表哥吵完架回到宿舍,心里苦闷极了,真想自己去买张火车票一走了之。
正在这时候,雷锋拿着这本书来了,笑吟吟地对她说:"张姐,你静一静,我来给你读几段小说听听吧!"
张棋没好气地说:"我不听!我再也不想在这儿干了。"
雷锋翻开书说:"你看,我专为你选了几段最有意思的,你不听,我可白选啦!"接着他就读了起来:"保尔说:'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一个人的生命是应该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雷锋就这样一段一段不厌其烦地读着,尽管都是书中的话,可句句都像从他心里发出来的。张棋被感动了,心想:我觉得配煤工作不顺心,他呢,他的工作不是比我更艰苦、更劳累吗?她听着想着,雷锋后面读了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小雷,"她摆摆手说,"不要读了,让我好好想一想。"
"对,好好想一想。"雷锋合上书,接着他把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塞到张棋手里说,"杨姐读过了这本书,可叫好啦!我劝你也从头到尾读一读,看看保尔这块钢是怎样炼成的。我们也应该做这种人!"
张棋听了雷锋的劝告,果然细心地读了这本书,情绪也渐渐地振作起来。倒霉的是,有一天下班前清理作业场,一不小心,她的左手被配煤工具碰肿了,疼得她两眼冒金星。说来也巧,偏偏这一天,小易的右手也被焦炭烫了一下。她们两人脚前脚后来到卫生所包扎以后,一同回到了宿舍。
杨华那天在家休班,见到她们俩一人带着一只伤手回来,吃了一惊:"你们两个是不是打架了,怎么把手都弄伤了?"
张棋摇摇头坐下了,没说什么。
小易的眼泪又憋不住了,扑到杨华怀里哭了起来。
没等杨华问明原委,屋门"嘭"的一声开了,雷锋急匆匆地走进来。他一手端着一瓶药水,一手用白毛巾拎着一瓷盆大米饭和切好的香肠。小易的抽泣声使他一怔,上前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转身对小易说:"哭什么呀!刚才听医生讲,手指烫破了一点皮,离心远着呢,不要紧,涂点药就会好的,怎么又落泪了!"
这番话不说倒好,这一说,小易哭得更厉害了,而且冲着雷锋抖动着伤手顶撞说:"这手没长在你身上,受点伤又离心八丈远,敢情你不知道疼了,不用你来关心,真讨……"后面的"厌"字还没出口,就被杨华用手给堵在嘴里了。
张棋在一旁听见小易这种没深没浅的话,觉得很过意不去,心想这话若是冲我来的,我非气得扭头就走不可。
但雷锋没生气,也没走开,他指着药瓶对杨华说:"杨姐,我跟医生要来这瓶止痛药水,说是往伤处搽一些就不疼了,烫伤、砸伤都能用。到时候你帮她们抹一抹吧!"
"这事还用你嘱咐?"杨华故意把脸一沉,指着桌上那盆饭和香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带头破坏咱们的'公约',不是说好了谁都不许再往宿舍打饭、打菜吗?"
雷锋赶忙解释说:"今天情况特殊。第一,食堂剩下不少米饭和香肠,是炊事员敲着饭盒让大家买的;第二,张姐和小易伤了手,没有别的可慰劳,吃顿大米饭总可以吧?起码明天早餐别再让她俩吃窝头了。"
雷锋这番话说得张棋心里热乎乎的,她想说几句感激的话,一时又不知说啥好。
小易也止住了抽泣,不好意思地瞟了雷锋一眼,后悔不该顶撞他。
还是杨华解了围,笑着对雷锋说:"你呀,总是对的。我代表张姐和小易谢谢你。"说罢行了个举手礼,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