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宥丞没有因为夙颜柔对自己的冷漠而变得暴躁,望着只给自己后脑勺的女子,他笑了笑,转身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还未走几步,他就感觉胃部一热,嘴里一甜,一大口鲜血就从鼻腔里、嘴里流了出来。
回头望着没听到自己动静,依旧抱膝沉默不语的女子,他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开始捡着地上的枯树枝。
可是顾宥丞还未走多远,就听到夙颜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顾宥丞一惊,抱紧手里的木柴,疯似的朝夙颜柔跑了过去,当他看到夙颜柔半昏迷的躺在地上时,心里一沉,细闻间耳畔响起'嘶嘶'之声,顾宥丞打起火折子,终于是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许是摔下来的夙颜柔声音过于剧烈,惹恼了一条手臂粗细血红色的冬眠双头蛇,只见它吐着信子,双眼泛着寒光游走在夙颜柔身旁,像是发现赶回来的顾宥丞一般,它猛的转头望着他,嘴巴张的老大,对着顾宥丞展现出它的那一嘴獠牙。
顾宥丞眯眼,从怀里抽出柳叶剑,开始与蛇周旋起来。
双头蛇摇晃了半天的身子,来回观察着顾宥丞的情况,当它发现,顾宥丞动不动就放松戒备的咳血,已经命悬一线之际,它便趁他低头之际,瞅准他的脖颈迅速出击。
低头的顾宥丞嘴角一勾,一个后撤闪身,拿着柳叶剑的手对着蛇头就是一劈,瞬间一股子污血喷到顾宥丞的衣衫上,已经被分了身的蛇,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岩石中。
顾宥丞累的长舒一口气,却不忘依旧昏迷的夙颜柔。
撑着最后昏迷的意识,他走到夙颜柔身旁,颓然的坐地,望着已经被火折子点起来的篝火。他凄楚一笑说道"果真这老天算是惩罚我的负义绝情么?别人最起码能活八九天,而我一场恶斗下来,竟然连明天都过不了了!"
说着他眼神凝视着夙颜柔的小腿,看着上面清楚的两道红色窟窿,心理一紧,惨然一笑,道"夙颜柔,有些事情,看来终究要成为秘密被带入黄土,若就此能让你恨我一生,也足矣!"
顾宥丞说完,匍匐在夙颜柔的腿上开始吸吮起来。
?
西山的清晨凉意十足。
夙颜柔是被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吹了醒来,打了一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疑惑的眨着她好看的羽睫,正欲起身,她感觉小腿一阵酥麻,许是跌下山崖的摔伤,背后一阵剜心的疼,惹得她再次跌回原地。
皱紧眉头,昨日发生的一切她都有印象,似是被蛇咬了,然后顾宥丞说了一堆她听不清楚的话,然后紧接着小腿一疼,她就失去了意识。
想到这,她猛的开始四下张望,寻找顾宥丞的身影,可是周围除了岩石缝隙里的蛇。再空无一物。
从地上捡起一只半人高的树杈,夙颜柔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步步喘着粗气,吼道"顾宥丞!顾宥丞!"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夙颜柔心里一紧,想起顾宥丞患有疫病,又经历过一场厮杀、落崖、吸毒估计早就?
不,不可以,她夙颜柔还没讨他要个说法,她夙颜柔还没找他算账,她才刚开始恨他,他怎么就可以就此陨落。
迈着蹒跚的步子,夙颜柔望着地上岩石缝隙里的污血,心里有了盘算,一步步顺藤摸瓜,她终于在几百步开外的一处结冰的小溪处发现了顾宥丞。
"顾宥丞,顾宥丞!"夙颜柔加快步伐,一步一个踉跄的跑了过去。
当她发现他黑紫的嘴唇,闭合的眼眸,冰冷的脸颊时,整个人瞬间双眼泛红,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出。
"顾宥丞,你给我起来!"夙颜柔像是不相信顾宥丞已经死了,使劲的在他脸上没命的扇着,"你娶了施儿,你让她侮辱我,你这么讨厌我,为何要救我,为何?你今个给我说清楚!"
"疼?!"一声嘤嘤的蚊声换回了夙颜柔的意识,她一愣,瞪大双眼看着地上的男子。
翻开眼皮,试探鼻息,最后到触探脉搏,夙颜柔瞬间喜极而泣,明明方才顾宥丞就已经进入黄泉无疑了,可是为何他能突然苏醒?
夙颜柔带着疑惑从怀里取出金针扎在在他每个大脉上,直到一汩汩黑色的污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夙颜柔从怀里掏出绢帕,擦干净顾宥丞的嘴角,顺势放在鼻尖细嗅,直到她拧紧的眉头,慢慢舒展,这才恍然大悟。
虽然她曾知道这以毒攻毒的药理,但是由于这种做法过于危险和精妙,论医术再高超的医者一般也不会轻易尝试用此方法解毒。
可是这次的疫病本就过于玄乎,再加上又是枬国的毒虫,所以她根本束手无策,如今俩人绝处逢生,毒素就这么解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顾宥丞体内其余毒素随着夙颜柔疏通的筋脉,从体内排出以后,整个人从混沌状态慢慢苏醒,待他睁开眼睛看着旁边喜极而泣的女子时,眼底极尽的温柔,就如同八月的朝阳,瞬间让人心酥。
"你醒了?顾宥丞,你知道么?你体内的毒解了,弄拙成巧的这次疫病有救了!"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