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夙颜柔在一阵阵麻疼中转醒。
揉着发疼的脑袋,她望了一眼旁边空落落的被褥,冷冷一笑,从床下拿起自己的衣衫开始有条不絮的穿着。
夙颜柔记得昨晚的一切,顾宥丞的热情她的冷漠,顾宥丞偶尔望着她眼眸里的一闪而过依依不舍她回应的确实更加的麻木不仁。
皱了皱眉头,想到昨日她再也经不起折腾快要昏昏欲睡之际顾宥丞在自己耳边念叨的一句话'柔儿,如果有可能,我?想和你?'
和你什么??夙颜柔不记得了,当时太困,太累了,可是她却记得的是从顾宥丞嘴呵说出的极尽温柔的语气。
"该死,昨晚他到底在我耳边碎碎念了什么?"夙颜柔苦思冥想,却发现毫无记忆。
"小姐,小姐!"就在夙颜柔连连摇头之际,清清着急的跑了进来。
夙颜柔看着清清,依旧是一副莽撞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了?还是学不会稳重,可是厨房又为难你了?"
清清摇了摇头,气喘吁吁的指着后门说道"小姐可还记得曾被你救过的星云姑娘?"
夙颜柔一听星云,心里一个咯噔,连忙抛下方才思索的事情,匆忙起身穿上衣服和绣鞋说道"知道,怎么了?"
"她现在在顾府后面,一个劲的哭,说是要见你!"
夙颜柔听罢,背起身上的药箱,拉着清清就往院外跑。
当她跑到后门时,星云也恰巧看到夙颜柔。
星云哭的肿如核桃的眼睛一亮,连忙飞扑到夙颜柔脚下,噗通一跪,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夙大夫,请你,救救?救救我家白大人吧,他?快不行了!"
"什么?"夙颜柔诧异惊呼,白曾儒不行了?可是不应该啊,她之前号过白曾儒的脉,虽然已经蛊毒入体,但是依旧还能活个一两年。若是在此期间能得到解药,那么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从公主府逃出来只有短短个把月,这白曾儒就要死了,莫非?
夙颜柔生气的跺了一脚,想到墨梓桐她就恨不得掐死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肯定是她加大蛊毒的量,促使了白曾儒生命的逝去。
"你家白公子在哪?快带我去!"夙颜柔说着,把药箱过给清清,示意她这次跟着自己去一趟,也或许能搭把手。
星云点头,连忙起身抹干眼泪领着夙颜柔上了一辆马车。
夙颜柔不知走了多久,当她绷紧的心情。因为一路的颠簸而有所放缓时,马车才猛的顿了下来。
星云率先下了车,当夙颜柔也下车是时,皱眉的望了眼身后,她今个总是有怪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摇了摇头,她觉得应该是昨日情绪干扰的,遂未加深究,可当她抬眼看着面前的环境时,心里一疼,这应该是洛怀城的东郊,因为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钟声。
只是面前这木屋却太过寒酸,许是被雨水冲刷的太多次。周围的树皮已经层层剥落,露出斑驳的苔藓。
"夙大夫,您别嫌弃,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不把我家公子弄出来,我怕他连今日都?"
夙颜柔扬手阻止了星云的话,她夙颜柔一名医者,连路边的乞儿都会随手医治,又岂会嫌弃这里,只是她实在觉得不忍,怎么着白曾儒都是凉国才子,当朝状元,落得如此境地,也着实可怜。
踩着枯树枝,夙颜柔推门进了木屋,不过内室却比外面来的干净,应该是星云经常打扫,屋里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且都是上等货色。
"咳咳!"随着一声咳嗽,夙颜柔赶紧朝里屋走去。
当她撩开帘子,看到床上躺着的男子时,整个人差点被吓得后退一步,不过是短短一个月未见,白曾儒竟然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凹陷的眼圈和双腮哪里还有曾经翩翩公子的儒雅模样。
夙颜柔忍着眼眶的酸胀咬唇一步步走向白曾儒,直到她素手搭在他如枯槁般的手腕时,床上的男子才勉强的睁开了眼睛。
"星?啊!不是,夙大夫,怎么是你啊!"白曾儒以为是星云,当她看到夙颜柔时,尴尬的笑了笑。
夙颜柔收回手,闭眼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正欲给白曾儒服下时,他却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夙大夫,我知道我活不过这一天了,如今吃着东西只会浪费!你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夙颜柔不忍的别过头,过了好久,她说道"为何?我明明提醒过你?"
白曾儒笑了笑,眸子里带着无奈和凄楚说道"我以为我默默地守在她身边就能有一天让她回心转意,我知道她恨我,恨我占了她的身子,恨我让她嫁不得顾宥丞,所以若吃这情蛊能让她撤销一点点对我的恨,我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你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心是不是?"夙颜柔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白曾儒点了点头,说道"可我却依旧爱她,已经不知是情蛊的作用还是初见时第一眼的深陷囵圄了!"
夙颜柔没有吭声,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白曾儒皮下的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