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客栈的一层雅间。
袁琪望着面前摊的一堆女子的金银首饰,对面眼神灼灼,眉眼带笑的夙颜柔,尴尬的咳嗽了几下说道"夙姑娘,你确定?"
夙颜柔点头,素手撩拨了一下桌上的首饰物件,说道"袁公子,我确定,不过看你这欲言又止的表情,莫不是觉得钱少,或者是瞧不起奴家?"
袁琪一听,连忙摆手,眉眼荡漾起柔和的笑意说到"夙姑娘莫要误会,我本来能回到新草县就是托夙姑娘的服气,更何况夙姑娘拜托的开医馆的事情,也是举手之劳,只是袁某觉得奇怪,夙姑娘远道而来为何要在新草县扎根?"
夙颜柔低头想了半天,笑了笑说道"不瞒袁公子,其实我是个寡妇,不是你口中的姑娘,我在新草县扎根,也是因为近几日我才发现我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哦?夙?夙大夫的夫家?"袁琪语气带着探究,眼神一刻也不放过夙颜柔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夙颜柔深呼吸一口气,闭眼咬牙说道"死了,在一个月多前一场大火中被烧死了!"
清清听到夙颜柔的回答,诧异的张大嘴,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星云抓着摇头阻止了下去。
......
新草县来了个女神医,还是个怀有俩月身孕的貌美女寡妇,此消息不胫而走。
周围十里八乡其他村落的居民纷纷慕名而来,一方面是来瞧病的,另一方面更多来的人都是一些未有婚配或者丧偶的男子,或者是希望说媒的媒婆。
夙颜柔从百里外的景阳城买了一批药材回来,看到的就是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医馆。
摇了摇头,星云率先下了马车。一边吆喝一边挥手说道"都让一让,让一让,我家小姐来了,要看病的都站到左边,要求亲的都给我滚!"
星云说完,坐在医馆对面粮铺里的袁琪差点没笑出声,这话他都听了半个月了,也没见着一个滚的,不过说实话,要滚也是他第一滚,因为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乎。
夙颜柔下了马车,对着梁铺里的男子莞尔一笑的行了行礼。转身朝医馆走去。
还没走几步,她的注意力就全部被旁边排队等候瞧病的两名妇人的聊天吸引了过去。
"你听说了么?洛怀城出大事了!"
"什么?什么大事?皇上崩了?"
"嘘,这能乱说么?不过这大事啊,也差不多了,宰相府的顾大人被发现贪墨,整个府里一夜之间被查封,全府上下百来人竟然都被发配到卞州了!"
夙颜柔听到这里,猛的回头望着依旧窃窃私语聊天的两名妇人,一把抓过其中的一名正说的热火朝天的妇人,一边抬头,一边激动的双眼泛红的开口道"你刚说什么?宰相府怎么了?你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你给我说。你给我说清楚!"
夙颜柔的爆吼的声音彻响于整个新草县,周围看病的,求亲的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得瞬间一溜烟全跑了。
被她抓的妇人,只能忍着恐惧颤巍巍的说出她知道的全部。
一炷香之后。
夙颜柔坐在医馆里,不知道呆愣了多久,星云和清清俩人担心的上前询问,可是得到的却实夙颜柔的漠视和纹丝不动。
脑海里依旧回荡着那妇人的话语,'宰相大人贪墨,全府被流放在贫瘠之地,听说被流放前,皇上亲自审问了宰相大人一整夜,等第二日,皇上就宣旨说宰相大人羞愧于凉国百姓,服毒自尽了,尸体就被扔在乱葬岗,可怜的连个草席都没有盖,就喂了野狗了。至于那相府夫人,好像在抄家之前就卷着一笔庞大的巨款逃跑了。'
夙颜柔悄然的抚向肚子,周围寂静的让她甚至能感觉到子宫里孩子的心跳。
她没有流泪,而心却比流泪还要绞疼,对于顾宥丞,她以为她已经做到不在乎,可是当她听到他的死讯,她的身体就跟没了半条命一般的灼疼。
夙颜柔知道这一切都是顾宥丞自找的,施儿把顾家掏空了,顾宥丞定然会以身犯险,只是可怜了夙颜柔肚子里的孩子,作为顾家唯一的血脉,她完成了公婆的临终嘱托,却也没能保下整个顾家。
缓缓起身,夙颜柔一步步朝二层的床榻走去,她对于顾宥丞的事情,她内心是拒绝的,可是她也知道路还得走,人还得向前看。
"小姐!"清清走到楼梯旁,一脸的担忧。
夙颜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
清晨的曙光摄入二层的窗扉,春日的微风把二层虚掩的木窗徐徐打开。
榻上的女子悄然的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熟悉的景致,睡了一觉如今也看开了,就当曾经是她的一枕黄粱吧。
翻起身,夙颜柔穿上绣鞋,粗略的洗漱了一翻飘然朝一层楼间走去。
还在为开门做准备而打扫楼梯的星云望着起了个大早已经收拾停当的夙颜柔说道"小姐,你醒了?"
夙颜柔点头。
听到二层楼梯间有动静,在医馆外打扫的清清扔下手里的事情也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