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宥丞回到厢房,正满心欢喜的推门而入时,却发现屋里早已空无一人。
顾宥丞皱眉,他一边喊着夙颜柔的名字一边在屋里搜寻。
这举动让他想起了曾经,俩人琴瑟和鸣时,每每下朝,夙颜柔就会和他在偌大的顾府玩躲猫猫,心无旁骛只秉着一颗医者的悲悯之心的夙颜柔曾经是多么的单纯和美好。
每一次他抓到她,她都会放在他嘴里一颗蜜饯,甜的让他至此想白首到老,如今?
'噼啪'顾宥丞感觉脚下一个脆响。
他诧异的挪开脚,当他看到芙蓉花簪孤零零的躺在他的脚下,已经被撵个粉碎时,心底被压抑的悲愤彻底如滚滚长江水全部倾倒而来。
顾宥丞一把扫落桌上的紫砂茶具,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通通尽数扔出房间,夙颜柔在跟他决绝,她连身边剩下的唯一他赠与她的东西都扔了,那么从此俩人便一点点牵扯都没有了。
从怀里掏出一把长命锁,这是他知道夙颜柔有孕以后专门找人打造的,上面的几个字是他亲手刻的,如今可能再也送不出去了。
眼泪顺着面具徐徐滑下,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事情本来按照他的预定轨迹在行进,而夙颜柔那个本来应该回到他身边的女人,是唯一的意外。
意外的怀孕,让他不敢说出真相,怕她承受不起,怕她自责。
意外的分道扬镳,让他满盘为她制定的计划全数成了笑话。
顾宥丞太累了,他从未觉得如此的困乏。
??
清晨的阳光洒在医馆二层的阳台上。
夙颜柔望着街景,心底说不出什么感受,从相府离开已经有三天了,清清按照她的指示每天送药,可是除了带回来空碗以外,她就没见过顾宥丞。
许是他打算和施儿好好过日子吧,夙颜柔安慰自己转身下了楼。
刚走到一楼,夙颜柔就听到清清在医馆门口大声说道"喂、喂、喂,你干嘛?你没看到牌子上写的是什么?"
被叫住的男子一脸无奈,说道"看了!"
"那你还进来!"清清气愤的双手叉腰。
孙曜叹了口气。说道"你上面写的,相宥和狗不能进入,我不是我家爷,我为什么不能进?还有为什么那个男人在里面?"
清清听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袁琪,眉梢一挑说道"那是我们的金主,追求我们家小姐的,而你当然不能进了,因为你就是你们家爷样的一条哈巴狗!"
"清清!"夙颜柔呵斥住清清的话。
清清吐了吐舌头,连忙走到夙颜柔身后,却依旧对着孙曜一个劲的翻白眼。
夙颜柔看着门口的牌子,戳了戳清清的脑袋,就知道这小妮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也就是对面的那位主儿不计较,若是就此断了她们药馆的药材,看到时候谁后悔的多。
收回门口的牌子,夙颜柔望着孙曜说道"孙管家,药我已经让清清送了过去,可还有什么事?"
孙曜尴尬的笑了笑,又望着一直默不作声,眯眼看着他的袁琪,叹了口气,上次爷附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怎么还没把他撵走,莫不是他还不死心的打算跟爷死磕到底吧,他家爷够可怜的,竟然还出来个搅局的。
"那个不是药的事儿。最近我家爷心情不好,夙大夫要不要去看看他?"
夙颜柔挑眉,冷笑的转身说道"回去吧,我是医病的,不会医心病更不会治疗人的情绪。"
说完,夙颜柔就看着对面一直冲自己傻乐呵的袁琪无奈的说道"袁爷,今个又是失眠了?"
袁琪点了点头,连忙走到夙颜柔面前,自觉的的伸出自己的胳膊让她把脉说道"夙大夫,你真是神医,不用摸就知道啊!"
夙颜柔嘴角抽了抽,想着怎么回答之际,清清扔下笤帚,一把推开袁琪说道"起初见面以为你只是个死乞白赖的商人,如今才明白你就是个没事天天笑嘻嘻的狗皮膏药,我看你哪里有病?明明就是相思病,对了,你认识我们家小姐之前不是爱去青楼么?怎么不去了?快走吧,烦死了!"
听到清清说到青楼,袁琪小心翼翼的看着夙颜柔,当他看到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时,心里瞬间五味陈杂,不都说喜欢一个女人就应该天天粘着她么?他都粘了多久了,怎么就没见她有一丁点吃味的。
就在袁琪一筹莫展之际,医馆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
夙颜柔知道来患者了,转身从医馆里屋走了出来,以避开袁琪的纠缠。
可是当她看清楚来人时,瞬间石化在原地,她当真是后悔把那牌子取下来,顾宥丞这个老狐狸,算准了清清的跋扈的性子,也算准自己温婉不愿迁怒于她人的性子,让孙曜打了头阵,换下那牌子,顺利成章的走了进来,可真是妙计啊。
"出去!"夙颜柔看着戴着面具的顾宥丞冷冷开口。
这孙曜不是说他伤心欲绝么?不是说他心情不佳么?如今这上扬的嘴角,有神的眼睛哪里有半点难过了。
顾宥丞对夙颜柔的话置若